第4章(第1页)
&ldo;尤利斯&iddot;芬德尔,慕尼黑勃艮豪森安德森路17号,邮编:81925&rdo;
还有开户银行和账号,以及所有的细节。
我想,洛很明白什么事情是怎么做的,根本用不着担心什么合法不合法。
我还不相信他那时候在能力上有什么优势,当我在工作上遇到问题的时候‐‐我说的是计算机方面的问题,对其它的问题他说的绝对都是错的‐‐那么,他就会三言两语把那些问题说得一清二楚,然后把我的那些蹩脚的东西弄到屏幕上,为我把它们一一解决。
没有他对付不了的问题,他一下子就能得到所有的一切‐‐也许除了他的生活之外,在生活方面他像个孩子,什么都不会。
是的,先生,我找到了我的生身父亲。
开始的时候,我有很长时间不愿意承认这件事。
可是这样一张你不知装在哪个口袋里的写着地址的纸条却有着神奇的力量,它像一块烧红了的铁放在皮肤上一样。
自从莉莉走了以后,我就常常骑着自行车出门,穿越整个城市。
也许是她让我多多少少有点儿失落,所以,这样穿来穿去。
我突然发现自己到了勃艮豪森,我半心半意地寻找着安德森路,17号完完全全是一幢淫荡的房子,是一座旧的别墅,四周全是钢铁和玻璃,一切都精雕细刻,昂贵至极。
&ldo;尤利斯&iddot;芬德尔建筑师&rdo;,一块黄铜的牌子上这样写着。
我像是被人胁迫着骑着车子回了家,我穿上了最好的衣服,又乘地铁出去了。
我不经常发抖,可这一次我却因为激动而颤抖,坐地铁要走好长时间呢。
那个人很有同情心,他有四十来岁,跟妈妈一样,不过完全是另外一种人。
当他把门开开,看见我的时候,起先怔了一下,接着他笑了,向我伸出手来,&ldo;图波尔,是吗?&rdo;
我点点头。
&ldo;你的眼睛就像安妮玛丽,不会认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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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毫无生气的眼睛,看起来总是像在卧室里一样,那么疲倦、呆滞,我想。
我们两个人谈了很久,一个是丢失了又找到了的父亲,另一个是丢失了又找到了的儿子。
事情现在是完全变样了,妈妈过去一直在对我撒谎,可他对我认他一点儿也没有什么反感。
妈妈对此是不愿意的,她会认为这事儿太荒唐了,因为他现在的妻子会知道这件事,知道他有个孩子,知道我。
妈妈是不愿意的,就像她从来不愿意要别人的东西一样。
她希望我孤孤单单的,她要让别人看见,是她把我教养出来的,让人家看见这个了不起的、孤单单的、有教养的女人,勇敢地在生活的逆境中搏斗。
我的生活陷在周围同情的目光和关怀之中,多么高贵,多么好。
尤利斯带我看了他的房子。
我突然意识到我对肮脏、黑暗、杂乱无章和破旧毛巾的厌恶是从何而来的了。
在这里,宽敞明亮,一尘不染,一切都井井有条,香气扑鼻,不过也许都太过了点儿,也许还有点儿让人恐惧的过分的贵族气,当然这纯粹是个习惯问题。
尤利斯还领着我走进了他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在一层,在它的后面就是花园。
他让我看了他整个宅第的平面图和模型,还有绘画和照片。
我们一起在那里坐了很长时间,我滔滔不绝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