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1页)
薛恪照例还是走在苏蘅身后半步。
许是两人并未像游街的小情侣或年轻夫妻一般挽着手,他身边虽有女伴,但楼头依旧有女子们以纨扇遮脸,扔了头上戴的茉莉花球在薛恪脚边。
香风袭来,苏蘅有点尴尬,不知道本朝民风风流剽悍至此。
她抿抿嘴,不由放慢了脚步,偷偷往后觑着眼,想看薛恪作何反应。
很显然,此事于薛恪并不是第一次。
见他径直迈过去,神色淡淡,苏蘅这才收回往后觑的小眼神。
走了几步,她还是忍不住,又往那楼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几个纨扇美人还依稀凝望着。
这就有点过分了。
苏蘅不知怎么的,心头窜起一小股无名火。
她垂下眼,一口气卡在喉头,想来想去,只好瞪薛恪一眼,想要甩开他快步往前走。
袖子忽然被人捉住。
既而垂在袖笼中的手被牵起来。
苏蘅倏忽抬头,睁大眼睛看薛恪。
薛恪身上洁净的衣香传过来,他手指极修长,手掌很大,温暖干燥。
他并不回顾她,除了耳廓染上极浅的绯色,脸上神色亦是淡淡,“这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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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阊阖门东去南瓦子的青芦先生居所,要过了宣泰桥,入了柳阴牙道,绕进南瓦子最东边的光明巷。
一路行来,月光与灯光交相辉映,可见青砖路上甚是干净。
青芦先生的居所是上下两层四间房屋,第一层是临街的门脸儿,第二层是住人的楼。
这青芦先生的行踪僻怪隐秘。
苏蘅学着江吟雪那日的动作,先扣了扣门扉上的环儿,不多时一个小厮探出脑袋张望,见的确是约好的熟客,这才开门。
一间小小极干净院落,院中栽着两棵大榕树。
入夏了榕树枝繁叶茂,犹如一把绿绒大伞,倒也不负了“青芦”
这个名字。
秦青芦还是一如上次一般,在二楼堂中问诊。
他虽曾在军中呆过,但也许是因为过往经历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蓄了长长的胡须,今日穿了一身灰衫子,他显得比同龄人更为老迈。
秦青芦见苏蘅上了楼,面上也没有什么笑容,只略略一点头算作问好,然后问:“女郎,你说的朋友,可带来了?”
苏蘅原本准备了一番客套说辞,想把薛恪引荐给秦青芦。
她还未及开口,秦青芦的眼神忽的越过她,凝眸盯住她身后走上楼的人,半晌道:“恪儿?”
作者有话要说: 1:关于七夕风俗、盛况以及后文写的各种小玩意的记录参考《东京梦华录》《岁时杂记》《铁围山丛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