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去参军,年初回来探亲的。&rdo;萧沐仁笑着回答,然后给老头介绍呦呦,&ldo;我未婚妻!&rdo;语气里的嘚瑟让呦呦忍不住红脸,但还是微笑着对老人家问好,&ldo;身体康健,生意兴隆!&rdo;
老头立刻喜笑颜开,&ldo;托您吉言托您吉言!&rdo;
老头回了厨房后,萧沐仁给呦呦解释,这个老头原来是安国公府的家将,后来跛了一条腿,不愿意让萧家白养着,就带着儿女离开了安国公府,儿子带着媳妇常年外出做生意,只有老头一个人带着孙女在京城,前些年开了这个买卖,他经常来光顾,一方面算是照顾生意,另一方面也的确是做的好吃。
正说着话,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端着两碗馄饨出来了,一看到萧沐仁立刻灿烂地笑起来,&ldo;萧哥哥!&rdo;
呦呦正夹珍珠丸子的手一抖,一个溜圆的丸子就从筷子中间掉到了桌面上,然后骨碌骨碌地滚了下去刚好掉在萧沐仁的衣服上,然后又掉在了地上沾了土,最后不知道滚到了何处。
呦呦的视线跟着珍珠丸子一路移,直到看不见了才慢慢抬起眼来,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总之抬眼的时候视线从萧沐仁的下面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脸上,然后又移回到桌子上装珍珠丸子的盘子里,若无其事地再夹了一个丸子吃了。
将丸子咽了下去,又抽出帕子擦了擦嘴角,仿佛自言自语道:&ldo;好吃是好吃,可惜落了地沾了土。&rdo;
说完这句话,呦呦才抬头仔细打量旁边这个女孩子,十五六岁的年纪,水红上衣碎花裤子蓝围裙,长得很漂亮,皮肤白皙大眼睛,殷红菱唇长辫子,头上还簪了两朵海棠花,隆起的胸脯随着说话起伏着。
啧,海棠花呀海棠花,风流最属它。
呦呦这里打量着人家,人家却完全无视了她,正泪眼婆娑含情脉脉地看着萧沐仁,&ldo;萧哥哥,你瘦了!也黑了!&rdo;
&ldo;唐妹妹。&rdo;萧沐仁却对她的目光一无所觉,只当她说客套话,同她打了招呼笑着说:&ldo;当兵哪有不黑的。&rdo;说着从桌子上端了一碗馄饨放到呦呦面前,又端了一碗自己吃。
呦呦对他回以微笑,低头用勺子舀馄饨吃,一颗馄饨才进嘴,就听到那位唐妹妹带着嗲音问:&ldo;这位姐姐是谁呀?&rdo;
这一句&ldo;姐姐&rdo;把呦呦吓得,馄饨都没嚼,直接咽下去了,差点没噎着。呦呦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心说:尼玛啊,管谁叫姐姐呢,无论是从个头还是大小(胸部的)上看,你才是姐姐吧。
呦呦用余光瞟了眼萧沐仁,说他木头人还真是木头人,正咽了馄饨介绍自己呢,&ldo;这是我未婚妻。&rdo;
然后呦呦就看到唐姑娘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要掉不掉,&ldo;萧哥哥、萧哥哥已经定亲了吗?&rdo;
呦呦看着她这副姿态,说什么也吃不下去了,把筷子一撂,&ldo;咱们走吧。&rdo;
萧沐仁惊奇地看向呦呦,&ldo;不是说饿了?吃饱了吗?&rdo;然后看看她面前的碗,皱眉,&ldo;要不再吃点儿吧,再吃两个,要不然吃点素面?不吃饭可不行。&rdo;萧沐仁哄她。
唐姑娘看到萧沐仁殷勤温柔地劝呦呦再吃一些,语气中的柔和是从来不曾对自己有过的,终于忍不住流出泪来,一转身跑回了里间厨房。
呦呦觉得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怎么就这么哭着跑了?一点成就敢都没有。转头再看萧沐仁,还皱着眉头极力地想劝说自己再吃一点,眼珠子转了转,就点头,&ldo;行吧,那就再吃一点。&rdo;
吃馄饨么,当然得放醋,呦呦拿起桌上的醋瓶子往自己的碗里倒醋,然后&ldo;一不小心&rdo;就倒多了,她满意地看着泡在红红的醋汁里的馄饨,&ldo;哎呀&rdo;一声,等到萧沐仁看过来,再惋惜地说:&ldo;不小心醋倒多了。&rdo;
萧沐仁想都没想就将她的碗端到自己面前了,&ldo;我替你吃吧,你等会儿吃素面?&rdo;
呦呦瞥了眼站在厨房窗口往外看的唐姑娘,收回目光,&ldo;把你那碗给我吃吧。&rdo;
馄饨吃到一半,唐老头送了素面上来,呦呦立刻撇了馄饨要吃素面,萧沐仁十分自然地把馄饨端了过去倒进自己的碗里,然后端了面放到呦呦面前,&ldo;吃吧。&rdo;
呦呦似乎听到老头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一眼,然后就低下头默默地吃面了。
恰在此时,一阵吵闹声从对面的一个小酒馆传来,似乎是有人喝多了耍酒疯被店家赶出来了。附近的人都循声看去,呦呦也回头瞅了一眼,才转回头就觉得有些不对,怎么觉得那人有些眼熟呢?
她正想仔细看呢,唐老头就开口介绍了,&ldo;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看着穿着打扮挺富贵,人是个疯子,每天喝的醉醺醺的,逢人就跟别人说状元郎是他儿子,这满京城谁不知道,状元郎是人家花将军的儿子,娘是县主,我看啊八成是自己儿子没考中,疯了。&rdo;说着摇摇头走开了。
呦呦和萧沐仁对视一眼,一齐回头看过去,那人刚好被店小二推出门,正叉着腰指着人骂,头几句呦呦没听清,后几句听得清楚,听完脸就黑了。
&ldo;我儿子是状元郎!我大老婆是县主,小老婆是公主!你们对我不敬,等、等我回去叫人来,把你们统统关进大牢,统统!&rdo;然后转身离开,离开的时候刚好露出一个正脸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喝多了的陈士梅。
萧沐仁眼见呦呦的眼里都冒了火,赶紧让小荣子就拦住人。小荣子也是机灵,怕动静太大惹人注意,直接从后背偷袭,给了陈士梅一手刀,人立刻就被砍晕了,软着瘫在了地上。
呦呦嫌恶地回头,想到他刚刚说的那些话,越想越生气,啪地把筷子一拍,就想去给他几巴掌。还没等站起来,就被萧沐仁按住了。
呦呦瞪他,&ldo;你干嘛!&rdo;
萧沐仁对他摇摇头,&ldo;大庭广众的,不好动手。&rdo;说着对小荣子使了个眼色,小荣子点点头,轻轻一提就将人扛到了肩上。
萧沐仁从钱袋里掏出块银子放在桌上,拉着呦呦站起来离开小吃街。
萧沐仁带着呦呦又回了府里,两个人走大门,小荣子赶着装了陈士梅的马车从偏门进。进门之后萧沐仁立刻吩咐一个小厮去将军府请怀宇过来,然后带着呦呦进了会客厅。过来一会儿,小荣子扛着头被蒙上的陈士梅进来,将人放在一张椅子上,就退了出去。
萧沐仁在地中间走了两圈,然后抬头看呦呦,&ldo;你想怎么办?&rdo;
&ldo;我想怎么办?我想宰了他!&rdo;呦呦咬牙切齿。
&ldo;那不行,杀人犯法。&rdo;萧沐仁假装严肃地说,然后走到她跟前抬手揉了揉头顶,&ldo;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气坏了自己怎么办?你忘了你常说的&lso;亲者痛仇者快&rso;了?&rdo;
呦呦顺了顺气,提起水壶想给自己倒杯水,却发水壶是空的,刚想发作萧沐仁就安抚她,&ldo;别气别气,我这就让人去准备,你没吃饱,还想吃点别的吗?&rdo;
呦呦摇头,&ldo;哪还吃得下去,气都气饱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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