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第2页)
嘉斐闻之一阵眼黑气短,好容易缓过来,立刻气急败坏地亲自去了北镇抚司,待见到人,二话不说拽住就走。
但被甄贤强硬甩开了。
此刻的甄贤心里,已经全都想得明明白白。
这个局看似是冲他来的,其实仍然是冲着陛下。
瓦剌人如今只是空口出首他,并没有拿出实证。
恐怕他当年写下的那封信,即便不在大理寺衙门,也已在关键人物手中,闹得满城风雨只是时间问题。
如若此时证人蹊跷死在他和荣王殿下手上,不但他说不清楚,连荣王殿下也要受牵连。
一件陈年旧事,由他而起,累及京卫指挥使,已经足够麻烦。
如若再把荣王殿下拖下水,而荣王嘉钰又还牵着锦衣卫……这是有人想要变天了。
那设计之人正是吃定了圣上护他心切,必会关心则乱,想要立刻消灭痕迹把事情按下去,所以才做下这样的后招,只等圣上入瓮。
正因如此,他绝不能让圣上犯这样的错。
他看得见圣上眼中燃烧的混乱,那是濒临崩塌的征兆。
甄贤双手反抓住嘉斐,用尽了全部气力,一字字叮嘱。
&ldo;当年那封信虽然是童大人替我去送的,但他并不知道信中内容,完全是蒙在鼓里为我指使。
陛下治他一个不察之罪,罚俸反省就好,不要为难他。
京卫是要地,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稳住才好,没有必要大动干戈。
至于这个案子,就交给大理寺和刑部去办吧,不要再让荣王殿下搅进来了‐‐&rdo;
嘉斐犹是满眼黑潮狂涌。
一旁的嘉钰几乎无法置信,忍无可忍,一把揪住甄贤衣襟大骂:&ldo;甄贤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活腻了?我用不着你闲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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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贤却缓缓将他的手拽开,平静看进他眼底,&ldo;这个瓦剌人是活的人证,不要让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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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桩突如其来的诡案最终还是连同那瓦剌人犯一起移交由大理寺主持。
但天子却执意将甄贤留在诏狱,仍由锦衣卫暂时看押。
至次日清晨,忽然就起了好大的风沙,天色昏昧,偌大京城就似要被黄沙淹没了一般。
早朝上,内阁首辅曹慜仍然告病。
群臣苦等许久,等到的只有天子抱恙,暂休朝议,择日再开的谕旨。
然而甄贤勾连瓦剌泄露军机被关押在诏狱的消息依然传得沸沸扬扬。
隔天,那封由甄贤亲笔书写的旧信笺便以物证之姿浮出水面,笔迹核对,验明正本。
朝臣谏言皇帝从严发落&ldo;以正国法&rdo;的奏疏雪花一样飞入禁中。
内阁不敢票拟,全部直接上呈。
嘉斐起初还翻看了一二本,之后便再也没法看了,更莫说批红,直接命内官一股脑抬去午门外,烧了个干干净净。
但谏言弹劾甄贤的折子却从没有断过,且口径统一,莫不是言都察院乃三司之首,主谏言献策约束百官事,绝不可放任知法犯法之恶,若开此例,国将不国。
更有甚者,罗列种种大罪,一条一条责难,无外乎指甄贤僭越了为人臣的本分,魅惑君主,恃宠而骄,不把同僚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