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1页)
这一点,他清楚明白,张思远也清楚明白。
嘉斐暗自唏嘘,果然听见张思远问他。
&ldo;倘若圣上这回不领这情呢?北镇抚司诏狱不比大理寺,殿下可是当真想好了?&rdo;
那语声里满是困惑,更多是震惊。
嘉斐微微侧脸,向里屋望了一眼,略阖目,把叹息无声咽下。
&ldo;我想好了。
我陪甄贤一起进去,他几时能出来,我便几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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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二十二、入狱(8)
一旦他也进了诏狱,必会引起轩然大波。
朝臣恐怕会立刻分化两派,拥戴他的必要奔走呼告,设法&ldo;救&rdo;他出来,而厌恶他的怕是恨不得他烂在这诏狱里。
互相争斗起来,难免损伤。
但这些都不是他真正担心的。
这是父皇的事。
是父皇这些年来放任阉党的结果。
即便他小心翼翼不去提前挑了这脓疮,迟早也还是一地狼藉。
他唯一担心的是嘉钰。
嘉钰是极聪明的,一定明白他的心思。
但四郎毕竟也还是个身体孱弱将熟未熟的半大孩子,这么多年来又一心一意地跟在他身边,从未有一日经营自己的&ldo;势力&rdo;。
四郎执意如此,是在防着生母和外家。
只有四郎全然处于他靖王嘉斐的庇护之下,无法切割,这些人才会息心,才会明白自己该站在什么位置。
嘉斐从未想过将嘉钰当作人质,但在事实上,在无数朝臣眼中,甚至在他的养母万贵妃眼中,他恐怕早已在这样做了。
而如今一旦他入狱离开,不能尽快归位,四郎便会立刻失去遮蔽,成为群鲨撕咬的猎物,要么死,要么沦为傀儡,任他再如何巧智,恐怕都难以逃脱。
可嘉钰那样的性子,如何能忍受为他人所摆布?又何况嘉钰的身子着实是再受不得风波了……
这一次筹谋,他实在不能先让嘉钰知道,却又忧心瞒得太严实会让嘉钰受太多惊吓。
嘉斐左右为难,终只能拧眉叹息。
张思远走了以后,他便返回里屋,坐在甄贤床边静静看着。
小贤还睡得很沉,想来是因为伤势和汤药的缘故。
这情景一恍惚竟让嘉斐有种昨日重现的伤怀,宛如又回到了少年时,他和小贤并头缩在一个被窝里,脚压着脚,手贴着手,彼此用体温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