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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真的在野外,同人共品酒席一般。
许娇河欣赏了一阵,在主位上落座,夸奖叶无盈道:“这好漂亮,你费心了。”
“夫人谬赞,雕虫小技,能博您一笑已是三生有幸。”
游闻羽在坐,叶无盈在右,流水般的菜肴一道道端上来,是云衔宗小厨房无法媲美的珍馐美味。
叶无盈又叫貌美的婢女前来侍奉布菜,被许娇河拒绝道:“我自己来就好。”
如同雀鸟离开豢养的金丝笼,她尽情地呼吸着久违的自由空气。
“夫人真是平易近人,叫无盈心生佩服。”
“哪里哪里,你也吃呀!”
……许娇河在天通钱庄时的烦恼,此刻转移到了游闻羽身上。
他也不知为何,明明是来收拾繁阁这块难啃的骨头。
怎么到了最后,许娇河就差把手臂搭在叶无盈身上和她结为知己。
他早已辟谷,沉默地喝着美酒。
醇香的酒液抿到口中,生生带出一段难言的滋味。
最后游闻羽将酒杯一饮到底,皮笑肉不笑地打破了环绕在许娇河身边的火热气氛:“叶掌事好灵通的消息,我们人还没到繁阁,你便安排了下人等在门口,又抬上这一席费功夫的酒水佳肴招待。”
“繁阁自然不敢怠慢公子和夫人。”
叶无盈恰到好处的笑意未变,用公筷添了一片金汁鲍鱼放到许娇河的碗中,“这是我们这里的拿手菜,还请夫人品尝。”
许娇河立刻埋头苦吃。
她突然想起了来到这里的目的。
任凭叶无盈再如何温柔可亲,把钱收到自己袋子里来才是最要紧的。
憋着一口气的游闻羽见她乖驯下来,没有再和自己对着干,压抑在喉头的郁郁顿时消散不少。
他抬起眼,越过许娇河,与同样看向这头的叶无盈无声交锋:“既然什么都瞒不过叶掌事,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们今日前来的目的。”
叶无盈玩笑一句:“夫人不是说,是来随便看看的吗?”
她这句俏皮话无人接应,许娇河继续与鲍鱼作斗争,游闻羽则端着酒杯笑意盈盈。
似乎这位开场就被自己牵着鼻子走的夫人,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蠢钝。
叶无盈立刻识相地请罪道:“无盈言行无状,烦请闻公子见谅。”
游闻羽这才用令人如沐春风的语气说道:“无妨,只不过玩笑而已,把正事做好才要紧。”
繁阁虽是纪若昙的产业,背后却有九州如梦世撑腰,他到底不好太过疾言厉色。
谁料叶无盈却道:“公子说得对,繁阁的正事便是招待好您二位。”
咚。
叶无盈话音未落,游闻羽将端着的黄金酒杯搁在八仙桌上,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轻响。
他撩起眼皮,含情的桃花眼便多了几分凌厉:“无衍道君骤然陨落,宗主有令,娇河君即为怀渊峰的新主,叶掌事是不承认我师母的身份,还是心怀二意,打算另投其主?”
他的话音到结尾处,仿佛冬日的河水,凝结了一层薄冰。
不高的声调,却蕴着一层灵力。
所到之处,除却坐于主位的许娇河,侍奉在旁的仆婢均在绝对的力量中,诚惶诚恐地匍匐下跪。
一张宽大华丽的八仙桌,只剩下空荡荡的三颗头颅竖着。
许娇河放下筷子,左右看了看呈对峙之势的游闻羽和叶无盈,却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