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1页)
但如果一开始不引燃黑火,等到女帝从祭台上离开之后才击钟引燃,很难伤到女帝,反而是当时正在台顶,跪坐于铜鼎之下的隆昌公主,命在旦夕。
薛容与从牙缝中摩擦出了一句话:“看来他们想要的,只是我阿娘的命啊。”
第28章小舅舅
裴照被某个可能性惊得遍体生寒,问薛容与:“昨夜公主府上可有出什么异样么?”
薛容与说:“我们姑且假定幕后黑手就是想要弄死我阿娘。
那他选择在大腊祭典上,文武百官面前干这事儿,是为达到什么目的?”
“众目睽睽之下,让此事一发不可收拾。”
“我阿娘何德何能——哦不,她确实挺能的。
想杀她的人如过江之鲫,但这么大张旗鼓地要她命的,我还真想不出来有谁。
唉裴九,你说洛阳城中,我阿娘死了对谁最有好处?”
裴照静静地看向薛容与,一个名字在他的舌尖流连却吐不出。
薛容与摆了摆手:“六哥不在,你就说吧。”
裴照叹息一声:“你都暗示得那么明显,还得我把那个名字说出来?”
薛容与丢给他一个白眼:“就算全神都都觉得会是他干的,我和阿娘也知道不能是他。”
可目前确实这个人的嫌疑最大。
公主是以暂代东宫的名目,随侍祭典的,徐皇嗣是废帝,就算现在人还住在东宫,再次被立储的可能性也已经渺茫了,女帝的子女在洛阳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公主死了,最大的获益者还能是谁?
以裴照大理寺少卿的逻辑,肯定是要好好查查这个抱病在身,连大腊祭典都不出东宫一步的皇嗣的。
薛容与自然也能想到这一层,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徐皇嗣会为了一个还没有定数的储君之位,用这种惊天动地的手段来对付公主。
她说:“这事继续查的话,你看六哥要避嫌么?”
裴照沉默了片刻,没有作答,薛容与叹了口气:“好了我知道你是在默拒了。”
她把手又插回了袖子里,好像这样揣着就能驱散一点从骨子里冒出来的凉气似的。
“我知道旁人都说我外祖母一家君不君臣不臣母不慈子不孝的,但我觉得倘若皇室中还存有一丝真情,那必然就是小舅舅和阿娘之间了。”
裴照知道徐皇嗣和隆昌公主只差了一岁,自幼一起长大,兄妹感情深厚。
当年隆昌公主出嫁之时,还是晋王的徐皇嗣哭得比彼时的天后还要惨,在酒桌上直抓着驸马的衣袖,威胁他:“阿妹是我杨家的珍宝,你这竖子若敢对吾妹不尊重,孤王定有百种方法磋磨你!”
之后又哭天抢地,累得晋王妃把他从宴席上拖走才算完。
此事虽然成了他早年的一个笑柄,但兄妹之情由此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