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下一片冰心压轻鸿(第1页)
“否则又如何?”
明兮的给身旁人夹菜的手微微顿下,转头停箸反问,“我是知道这样的规矩的。
可我却知这一生实在太短,能多看你这么些日子,我很高兴。”
“我......”
萍川竟不知如何接下去,这样好听的话就被他如此随意讲出,而他似乎并未察觉萍川颜色略羞红,只自顾夹菜与萍川,又道,“明兮正受穆相器重在办一件大事,收拾了北边的胡人,等阿萍过门,必能进我们自家的宅子。
我不谙此道,摆设布置便交由阿萍——也许明兮可将嫂侄接来,阿萍也就省了后顾之忧,伤也好的快些,也便能快些做我的妻子。”
“李明兮......”
萍川咬着竹箸,碗里的菜品没有一样不是她喜欢的,不知怎么心酸起来,“你可曾想过,我并不想嫁你?”
“我自见到你,便想和你在一起。”
“我却不能做忠门叛徒。
李明兮,若有一日你我刀剑相向,你又当如何?”
“阿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如果有,”
李明兮拨起阿萍散落前额的碎发,双目凝看萍川,不知在计较着什么,终于在她耳畔轻语,“我一直都不知道如何对你好才算好,但若是为了旁人......我不知会做出怎样的事。
所以阿萍,你只要在我身边就好。”
溪儿送走李楚已是夜半。
夜烛悄燃,正欲退下时,李公子一直守着的沉眠的小姐披了件外衫起身铺纸叫住她,“溪儿,研磨。”
浪沧亭小姐的闺房,主人踌躇再踌躇,只写了寥寥几笔,却呆坐到翌日天泛白光。
大雪如毛已飘洒三四日,阴沉乌云遮住日头,配上寒风过声,只勉强看得出是白日还是黑天。
缺粮少衣的穆家军边地苦撑,却不肯丝毫低头。
易洌川披着临行前苏青瑟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貂毛大氅,支走随从临高而望,眼见战士铁甲寒,敌军退期未知,再添胸中一腔哀愤。
“生不逢时,命不逢运!”
正叹着,却见南边飞来只信鸽,直奔他肩头,稍稍站稳放下嘴里叼的纸条便又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