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1页)
月白看她一眼,心里也攒了话,可没法儿吐露。
她到底割舍不下,既怕他不念旧qg,又防着他是身不由己没办法。
要是前者,她一吐为快倒罢了,如果是后者,万一说出来坏了他的事更不好了。
她吞吞吐吐别过脸,&ldo;自己的麻烦,告诉别人也不管用,风刀霜剑自己受着罢了。
&rdo;又打量她,试探着问,&ldo;姑娘回余杭省亲,怎么是跟着东厂一道走的?&rdo;
要套出点话来,不把自己根底告诉她,她也信不过她。
反正这趟南下一路呼啸着从余杭过来,身份早已经算不得秘密了。
她端方坐着,摆好了马面裙道:&ldo;也是赶巧,厂臣要到江浙谈丝绸买卖,顺道就捎带上了我。
&rdo;她抿嘴笑了笑,&ldo;我是先帝后宫的人,原本要殉葬的,后来蒙今上恩典,晋了个太妃的位分。
这趟回老家省亲也是得了特旨,跟东厂宝船一道来,行走坐卧好有人打点。
&rdo;
月白方才明白过来,挣扎着要下chuáng行礼,被她抬手压住了。
音楼心下计较,八成拿她当肖铎的对食了,所以话里话外忌讳着。
这下子解了惑,心里就敞亮了吧!
接过彤云送来的粥,chui了chui递到她手上,温声道:&ldo;好歹吃一点儿,肚子空着后半夜没的饿醒了。
&rdo;见她小口慢慢用了,便转着转眼珠子套起近乎来,&ldo;才刚听他们说你沉湖,我心里真难受得紧。
女人就是命苦,好好的谁愿意去死呢!
总是伤了心,fèng补不起来了,才那么想不开……你和肖厂臣是旧相识吧?我听他说起来着。
&rdo;
月白直起身追问:&ldo;他说我什么了?说起以前的事了么?&rdo;
她这样殷殷期盼,她到了嘴边的胡话又囫囵吞了回去。
人家够伤心了,还胡编乱造诓人家,似乎不大厚道。
她打扫了下嗓子,&ldo;也就一带而过,没深谈。
可我看他脸色不好,里头总有隐qg的。
&rdo;
月白定定看她,像在估量她究竟可不可信。
女孩儿之间天生的爱亲近,不像对男人那么提防,月白顿了半晌凄然道:&ldo;旁的都好说,就一宗,他记不得我了,这叫我心里怎么受用?我十四岁跟他,两个人吃了好些亏,他说将来发迹了忘不了我的,可如今……&rdo;她低下头来泪水长流,&ldo;我没指着穿绫裹缎,可他像变了个人似的,我回想起等他这些年受的委屈,真是一缸的眼泪都流尽了。
&rdo;
音楼脑子也乱起来,看她这模样不像作假,便道:&ldo;是不是认错了人?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
&rdo;
月白咬着唇摇头,&ldo;他的来龙去脉我都知道,他哪天进宫、哪天生辰、爱吃什么、爱玩什么……我心里都有底儿。
要是没见过面,凭着人名乱认亲倒罢了,可我和他在一处不是一天两天,明明就是他,我怎么能认错呢!
他不是原来的他了,要不是脸盘儿长得一样儿,我都要怀疑他冒用了肖铎的名,才坐上今天的位置。
&rdo;
不知怎么,音楼心里狠狠跳起来,他说过她要找的人死了,难道这里头真的隐藏着大秘密么?
&ldo;那玉哥儿呢?你要找的玉哥儿,是厂臣的ru名么?&rdo;
她缓缓点了点头,&ldo;他那时候在前门大街上要饭,半中间儿给太监骗进宫的。
就跟拉壮丁充人头似的,来历都是太监们随意编造,当不得真。
后来和我结了对食,他才告诉我他在老家有这么个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