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1页)
夜风冷得直往骨子里钻,最能将人吹醒,段绪言停在廊下望着灯影,底下半挺的轮廓勉强被冬衣遮住了,直至沾湿的衣裳寒了双臂和胸膛,滚烫的热气才被渐渐吹散。
待他换了身干衣再进寝殿时,烘暖的衣裳已被送至阮青洲手边,浴桶早便撤走,地面湿水也被宫人清扫尽了。
眼下阮青洲已更衣,正自屏风后走出,周身带着清风似的淡意。
“方才之事是我疏忽,不必请罪。”
说着,他将手中湿衣挂上衣桁,腰间系带却被无意勾入指间,一下扯散了。
方才发觉不妥,阮青洲正要垂眸看去,横木上的湿衣却也垂落,他蹲下捡起,起身时似还带着点头晕目眩,正想扶住什么,却无心推倒了衣桁,手一撑空,整个人便要随着倾倒的衣桁朝前摔去。
还未听见衣桁碰倒的杂声,就觉腰间一紧,已有手臂自他腰后环来,将他一把揽进怀中。
将要落地的衣桁已被扶起,段绪言单手搂着人,带他站稳了身。
“还未缓过神,殿下就不要起得太快。”
掌心热意不减,隔衣抚上肌骨,段绪言动作轻慢,指节顺着腰侧的弧度划过,按住了将要敞开的衣襟,方才将他打横抱起。
阮青洲推他肩头:“不必如此。”
段绪言无动于衷,只将人抱着,轻放上了床榻。
他揭开被角,让阮青洲躺了进去,方又俯身替他顺开了长发。
“熬更守夜多日就已疲累成这样,若再让殿下多摔一回,是要奴才怎么办才好。”
阮青洲轻笑:“不过几下没缓过来而已,就算摔了也是我自身之过,不至于迁怒到你身上。”
段绪言撑着双肘,肃起神色:“殿下觉得,奴才担心的是这个吗?”
气氛总有几分微妙,阮青洲不愿深谈,与他错开视线,说道:“今日折子还未阅完,替我理些过来吧。”
纵有被迫戛然而止的不甘之意,段绪言还是被打发至书案旁,着手整理起来。
被褥煨得正暖,阮青洲摸来被中的汤婆子抱在身侧,搭枕靠坐着看他,却也坐得困了,便先在暖意中小憩了片刻。
那折子本就叠得有次序,理得也快,没过多久,段绪言数着摆齐的折子,问了句:“殿下还听吗?”
阮青洲贪着懒,眼眸未睁,便伸指往枕侧点了点,示意折子放在此处:“理好便送过来吧,不必再读了。”
段绪言抱着一小沓未阅的奏折朝床榻走去,阮青洲这才睁起眸子,看了一眼,坐得正了些。
段绪言问:“殿下自己看?”
“嗯。”
阮青洲应了声,拾来一本,就借床头灯火翻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