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1页）

第一次，主动按下那个请求通话的按钮。

想不到不必等到明天，在今天结束之前还可以再听一次那个声音。

可是，这样会不会影响对方休息?毕竟现在真的很晚了。

理智一瞬间恢复，齐誩有点懊悔自己一时冲动发出邀请。

他踌躇片刻，鼠标不知不觉移到那个&ldo;取消&rdo;键上‐‐希望还来得及切断。

然而&ldo;取消&rdo;按钮在这一刻倏地消失，音频聊天控制板取而代之。

对方已经接受了语音请求。

齐誩愧疚地轻轻抽一口气，正打算向对方道歉，雁北向却开口在先：&ldo;对不起，登录之后没有注意看在线列表，直接点进邮箱写信了。

我以为……你已经休息了。

&rdo;

一般来说，互道晚安之后确实应该马上休息。

齐誩笑意里带着歉意：&ldo;我习惯睡前翻翻别人的博客，然后又碰巧跟一个剧的策划聊了几句，一不留神就到了这个时间。

&rdo;

此刻夜深人静，雁北向的叹息听得更清楚，更贴近：&ldo;你是病人，要好好休息才能养伤。

&rdo;

&ldo;明天还是工作日，你也没好好休息啊。

&rdo;齐誩反过来说他。

明明想笑一下，将自己内心动荡的狼狈掩饰过去，可嘴角抬起来的时候愣是使不出一丝力气。

雁北向那句话抽空了他所有的抵抗力，直直落到心里去。

&ldo;我昨天留言给一个朋友，他专攻创伤骨科，经常值夜班。

白天他没空回电话，一个小时前才打给我，我把他说的记录下来，你可以明天起来再看。

&rdo;雁北向语气很认真，缓缓道出理由。

&ldo;你刚刚……一直在写这个?&rdo;齐誩怔了怔。

&ldo;嗯，我怕自己隔了一天后会遗漏部分细节，所以趁都记得，赶紧写一写。

&rdo;

齐誩一时间说不出话。

他将目光放回收件箱，那封邮件里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按照内容分成几段，每一段都描述得很详细，易于理解。

不是那种复制粘贴过来的网上资讯，全部是雁北向自己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

觉察到齐誩的沉默，雁北向的声音似乎低了几分：&ldo;我，是不是太唐突了?&rdo;

齐誩一口气用了三次否定：&ldo;不，不是，不会。

&rdo;

说完这些，再度回归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在无声中流逝，明明应该早点下线休息，两个人却都没有行动。

不说话是雁北向的惯有反应。

但是齐誩也不说话，仿佛那种叫作选择性缄默症的病传染了他。

他感到组织语言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困难。

&ldo;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