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页)
周梨转过头,看到月下的江重雪面庞冷冽,邪异非常。
她以为他不会回来救自己了,自己这条性命在江重雪眼里无足轻重,哪里比得上他的仇恨来的深刻,所以她放弃了等他归来。
周梨感觉有暖流从心口漫向全身,眼角微湿。
江重雪落了地,看着手背上发烫的泪珠,他张了张口,又忍下了,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花,口气并不好地说:&ldo;你怎么又哭了,难道在怪我来晚了不成?&rdo;
周梨摇摇头,眼泪开了闸,流不停了。
周梨其实极少哭,被人欺负了或者饿坏了、冻伤了,也不过是咬咬牙挺过去,也哭过,但是发现哭并没有什么用,所以就不哭了。
江重雪无言地看着她,眉头轻皱,不知如何是好,他僵硬地抬起手拍了拍她的头,&ldo;不要哭了,快走吧,小心他们追上来,到时候又要麻烦我去救你。
&rdo;
他硬邦邦地说,周梨破涕一笑。
没走两步,她因为一直被绑着,此刻腿脚发麻,委顿在地,可怜兮兮地抬头。
江重雪一脸无奈,叹了口气,一撩衣袍蹲下,&ldo;上来。
&rdo;
周梨开心地把四条细胳膊细腿往他背上抡,她闻到了江重雪身上淡淡的皂香味。
月光穿漏屋檐角,照着城中的万千巷陌,重重飞檐俱都掩映在灯火底下。
过了很久,她说:&ldo;重雪哥哥,我以为你把我扔在那里就不管我了。
&rdo;
江重雪绷成一线的嘴唇有点僵,&ldo;要是不管你,谁来伺候我?&rdo;
周梨难得笑了,&ldo;好,明天我给重雪哥哥洗衣服。
&rdo;
江重雪哼了一哼,她趴在他背上打了个哈欠,眼皮子太重,&ldo;重雪哥哥,我好困。
&rdo;
&ldo;睡吧。
&rdo;江重雪低声道。
半晌,听到背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并了细小的鼾声,他轻轻叹了口气,走到一盏灯笼下,昏黄光线里还有一树银杏,树前是一家客栈。
周梨一直睡到第二日的朝阳四合。
她被浮光闪醒,掀被下床。
窗户纸上映着影影绰绰的阳光,有咿咿呀呀的调子低回婉转。
她听了一会儿,推开窗户。
天色明亮,屋顶上的雪逐渐化尽,周梨所在的屋前正对那棵高大如盖的银杏树。
江重雪坐在粗壮的树干上,手上一片叶子,正吹着一首曲子。
树下经过的路人好奇地抬头,江重雪一曲中断,手里的金错刀挥舞起一阵飞沙走石,把底下观摩的人群吓得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