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1页)
白剑没想到林苟生竟敢这样厚颜无耻和他做交易,气得鼻孔哼一声,别过脸去。
林苟生并不在乎白剑的态度,继续说:&ldo;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赤裸裸,可是社会并不像初恋,读&lso;啊&rso;字开头的抒情诗毫无用处!我需要的,你都有,你需要的,我也可以供给,我的东西装进你的脑袋,乖乖的可不得了!在龙泉,谁家的猫叫春了,我都知道。
我先不问你想干什么,咱只说说人该干些什么。
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价值连城的和不值一个铜板的。
婴儿的时候,谁都可以像踩死蚂蚁一样踩死他,因为他太弱小,干掉他只用一罐发馊的人尿!大部分人一辈子只是婴儿。
那少数人,就是君王、上帝,主宰着一切。
拿破仑、希特勒、孛儿只斤忽必烈,就是少数人中的状元、榜眼、探花之类的东西。
&rdo;他贪婪地吞一口温茶水,伸出肥厚的大舌头舔一下嘴唇,目光由复杂变得歹毒起来,&ldo;我不想做臭虫,做跳蚤!你呢?你也不想!中国有几亿青年人,心里都在琢磨怎样才能避免做臭虫、跳蚤,叫人伸出小拇指就碾死了。
我猜猜你的心思。
在京城想成功,还得靠女人。
远些考虑,找个部长以上的千金,就有了靠山,有没有爱情并不重要,戴不戴绿帽子伤不了筋骨。
这个是基础,下一步就是寻找机会,当然,这需要才华。
实际上,才华根本不算个条件,能找到部长什么的女儿,已经说明问题。
寻到机会风光一下,岳父大人就可以来个举贤不避亲。
像小兄弟你,这次你抱个金元宝回去,过不了多久你就是记者部主任,再过五六年,问题是五六年能干许多事,我只用四五年,就从不名一文的流浪汉变成了腰缠万贯的富翁,那时你四十出头,社长的位置就是你的。
这个时候,你根深叶茂了,又正值盛年,要是觉得仕途兴致未尽,还可以搞个什么委员当它一当,要是觉得这一面船到码头车到站了,就可以在爱情的坛子里泡上一泡了。
&rdo;白剑早把脸转向了林苟生。
这个魔鬼般的阔佬不可能知道他的婚姻状况,可是这一番话却像是他潜意识的一种阐释。
白剑有些害怕,有些恼怒,有些不知所措,被人勘破潜意识可不是件轻松的事,他感到浑身燥热,右手神经质地解着扣子,忽然间他笑出声了,&ldo;林老板,你在这方面可算个大学问家了,你为什么自己不去做孛儿只斤忽必烈?你作为一个商人,和我合作,总要收点利息吧?我很难相信你这些肺腑之言是对我的无私奉献。
你能不能也亮亮底牌?&rdo;
林苟生咳了一口痰吐到厕所里,踅回来说:&ldo;晚了。
我已经五十出头了,除了自由的身体和大把的金钱,我一无所有。
青春死了,经验就派不上用场,这就是社会和人生的残忍之处。
饭厅里你都看到了,我根本无法还手。
三十年前不是这样,是李金堂亲手杀死了我的孛儿只斤忽必烈。
我再也没多少机会了,这回铁了心押你这一门。
我把什么都掏给你,认不认我当朋友在你。
&rdo;
林苟生和李金堂的交往史,可以上溯到三十二年前的初秋。
那时,李金堂还在县委组织部长的任上,一身灰色的中山服,左胸的口袋里别着两只钢笔,梳着偏分头。
显然,他想以这些形式和挤得古堡楼道变窄的工、农、兵干部划清界限。
秦江县长一手栽培了李金堂,夏天里已经暗示他准备提升他当抓农业的副书记。
有了这层关系和这种暗示,李金堂自然对秦江言听计从。
忽一日,秦江来到李金堂的办公室,把一个小纸条交给李金堂,说话也有点神秘兮兮的,&ldo;我这次去省城开会,段书记介绍给咱县一个历史系高材生,学生会主席,又是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