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页)
“这倒也是……”
说来说去,这位不堪大用的老王爷口中除了“不是”
,就是“也是”
,夏春秋也懒得再听他啰嗦,又嘱咐了几句,方才与吴淼淼一同上山准备开印法阵去了。
封印笔划,正行为封,逆行为开——他们苦心琢磨了二十年的道理,说穿了也不过就这么简单。
但封印之所以能成封成印,靠的可不是一笔一划,而是笔划中的法力。
据吴老板端详观识,这封印成了怕已有人间万年之久,笔划间的法力早已淡薄得近乎于无,也不知道这枚印,后来这些年中是靠什么东西镇着,竟迟迟不得自开。
“我那师侄修有一门功法,便连我也不知奥妙为何,许就是靠那门功法镇住了这枚印。”
“这时候就别去琢磨什么功法了,只知道咱们不是在和那原本封印中的法力作对就行了,”
吴老板在山中石台上走来走去,嘀嘀咕咕,“若是那原本的法力仍在,一百个你,加上一百个我,也撼动不了这印半分——真仙法力,哪里是那么好相予的。”
“这世上……”
夏春秋听他这样笃定地说起“真仙”
二字,不由出言相问,“真的曾有神有仙?”
“不然你以为这枚长安印是哪儿来的?”
吴淼淼反问了一句,又摆手道,“有神仙也不是这世上的神仙,你们人间哪有什么神仙,所谓修佛、修魔、修道家方术,都无非是用不同的路数调用山河灵气罢了。”
“……你说的好,”
夏春秋不以为忤,反颔首赞道,“这人间,本就该是一方神弃之地。”
长安印长宽不过三寸,一个巴掌便能托住,但要布下一方逆行之阵,夏春秋和吴老板可俱没有这等方寸成阵的本事。
这方在山中开辟出来布阵的石台长宽都足有十丈,台面被打磨得平滑如镜,其上镶了近千枚宝玉,接引天地灵气温养了石台十几年,也就是凭着益州产玉,西南王才能有这样大方的手笔。
布刻逆行之阵本就耗费心神,又分毫不能有错,二人忙活了大半宿,天将拂晓才坐下来调息吐纳。
老王爷惜命得紧,可不敢陪他们熬夜,命亲信拿着虎符连夜调了两千精兵守在山下,自己早早服了安神汤药歇了,卯初时才坐着软轿上了山。
“这老头儿……是想把整座王府都搬过去么?”
吴老板愣愣望着轿后跟了长长一列车队,车上拉着口口铁箱,也不知箱子里装的是些什么。
“人间富贵,金银财宝,自是难舍难分。”
老僧笑着摇了摇头,起身走前劝了一句:“王爷,带不走。”
“是真的带不走,”
吴淼淼见老王爷吹胡子瞪眼地张口欲辩,哼了一声道,“要不是我在你们人间学了有恩报恩的道理,看在你为了这事又出力又花钱的份上,连你我都不想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