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做这些事的人贩子也不是没有。风尘中的人,那能全都是自愿吃这碗饭。&rdo;容绍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纵然是京城,逼良为娼的事也不是没有。&ldo;这人是碰巧让皇帝救的,你没见着他带着人马杀气腾腾那架式,哼哼,倒像这天下人都是他的,不许别人买。我偏要买一个来……&rdo;
容瑄怔了一怔,口气里微微就有些厌倦:&ldo;既然是皇上救了,好好送回家去就是了。六哥还把人买回来做什么。&rdo;
&ldo;那不成。&rdo;容绍越发的压低了声音。&ldo;她认得皇上。&rdo;小皇帝穿得是便服,侍卫也没亮出牌子,这就有些古怪了,又抬眼见那女孩子只想往皇上身后躲去。咳一声,狠狠道:&ldo;你是我真金白银买回来的,躲什么,先认清楚自己主子是谁吧!&rdo;
他不开口还好,他这一开口,那孩子越发的害怕,竟簌簌的发起抖来。
&ldo;五哥。&rdo;容瑄无可奈何叫了一声,容绍只得悻悻住口。看那女孩子扯着小皇帝,实在不成样子。和声道。&ldo;先不要忙着哭了。你叫什么名字?&rdo;
女孩子惶惑的转过脸,好一会才明白是问自己话,吞吞吐吐道:&ldo;我叫燕沅……&rdo;声音细软,并不是京城口音。再问些别的,也就东扯西拉说不清楚了。拉着小皇帝的衣袍只当是救命稻糙似的不放,皇帝扯了一阵,竟撕下一片衣角来。
五哥看了他一眼,意思是你看吧。容瑄出了会儿神,只觉疲倦万分:&ldo;皇上救出来的人,皇上看着办吧。&rdo;
&ldo;小叔叔……&rdo;容卓被那小姑娘缠了一阵,已是忿懑。听他口气不耐便有些慌了,只侍要上前解释。然而燕沅惊慌,却不怕他是皇帝,只拉住他不放,大怒起来。&ldo;滚开滚开!&rdo;
&ldo;什么让皇帝看着办!人是我买回来的,凭什么让他看着办。&rdo;容绍在一旁也大怒。
&ldo;那就五哥看着办好了。&rdo;容瑄不耐,沉声就道,也不理会几人,起身走出门去。在廊下站了一回,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见五哥等人赶出来,那女孩子吓了一跳,越发的掉起泪来。不由得叹了口气。这般不明不白的,也不好就让皇帝往宫里带。让人下去张罗个院子,先把人安置下来。
第67章
小皇帝这才得以抽出身来,人前也不敢如何放肆,小心翼翼地问候了一通,又问送来的药材有没有按时服用,庐景又没有尽心等等。容瑄倒耐着性子恭恭敬敬答他,只是言词间再不见从前亲密无间。容绍在一旁听得不耐烦,一味地赶着他走。
小皇帝又怕燕沅占了近水楼台之便,一再的允诺尽快就来接走。这才怏怏的回宫去。
他后脚一走。容绍立即拎着人塞进容瑄院子里:&ldo;凭什么他说领回去就领回去。你是我玩银子买来的。老老实实伺候着。&rdo;
&ldo;五哥!&rdo;容瑄又气又恼,拿他无可奈何。低唤一声。&ldo;你别闹了。&rdo;
&ldo;从青楼买了她回来,这事本来就做得不机密。只怕这风声不几日就要传出去。也不用指望皇帝来接,当这皇宫是菜园子,来历不明的这么一个人,说接进去就能接进去。要是……&rdo;若这女子是有意而为,更不可不防。容绍这时候倒也难得想得明白,可看看这女孩子满脸天真的倒也不像。又改了口。&ldo;我看她倒也老实,先就是她吧。&rdo;
&ldo;你也知道来历不明,就能往我这里塞?&rdo;容瑄无奈,却也有些事要问她。回头看了看,小女孩子缩在房角里,哭倒止了,无措地张着一双眼泪汪汪的看人,像受惊的小兔子,只待一有风吹糙动,便要躲藏起来。只得放缓声音。&ldo;你叫燕沅是么,过来这里坐下,我有些话问你。&rdo;
燕沅啊了一声,仍是站在那里。又呆了一呆,这才慌慌张张道:&ldo;是,我是燕沅。&rdo;她一时茫然,也不知自称民女。容瑄也不去点破她。
&ldo;这位燕小姐……&rdo;容瑄思忖着称谓。慢慢问道:&ldo;燕小姐听口音,并不是京城人氏。之前曾经见过皇上?&rdo;
燕沅又啊了一声,看了看他,神情就有些异样。容绍看不明白,只觉得她说话吞吐胆小,很是不耐烦。在旁催促道:&ldo;你被几个奴才找着的时候,分明叫了一声皇上救你的。我听到了,可别装做不知道!&rdo;
燕沅涨红了脸,半天才小声道:&ldo;从前哥哥带着我,偷偷见过一次的。&rdo;又飞快的抬头看了看两人。&ldo;不过,皇上不认识我。&rdo;
能见过皇上的,想必是那位外放官员的女眷,却也说得过去。而且这官位还不低。容瑄只是微微一笑:&ldo;原来你还有个哥哥也见过皇上。你哥哥又是谁?&rdo;一边细细回想四品以上的都有那些姓燕。
他语气温和,燕沅慢慢就没有那么紧张,也跟着就笑了笑,却低头不说话。
&ldo;你可不要以为胡说就能混过去。&rdo;容绍却没那么好的脾气慢慢等。&ldo;这府里也不是来历不明的人说清就见的。你要不说清楚了,我还把你给赶出去。就算是你乱编,也查得出来。&rdo;
&ldo;我没胡说。&rdo;燕沅被他一吓,又露出那种吓坏的小狗一般惊慌无措的神情来。结结巴巴的道:&ldo;我哥哥,我哥哥是……燕舷。&rdo;
五哥转过脸来,同容瑄对视一眼,寒洲的游击将军里倒是有这么一个人物,只是燕沅迟疑的时间,稍稍长了一点。
&ldo;原来你是燕太守的女儿。&rdo;容瑄见她还站着。朝她招了招手。&ldo;过来坐吧。我和你父亲原本也认识,只是他告老之后,也有多年未见了。燕家历代武将,却养出燕小姐这般……&rdo;想了一想,缓缓道:&ldo;和顺的性子。&rdo;
燕沅脸上越发的红,神气越发的古古怪怪,拿捏着挑一张远些的椅子坐了,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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