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你的意思是,还是维持现在的制度?&rdo;
小晶不说话。
许棠不疾不徐耐心解释:&ldo;现在的制度大家是一团和气,但完全是吃大锅饭。十几个服务员,干得多的和干得少的拿一样的工资,久而久之,谁还愿意多干?&rdo;
小晶无以应答,静了一会儿,&ldo;许经理问了方总和周总的意思吗?&rdo;
方举正听得津津有味,忽听小晶提到他,立即摆了摆手,笑说:&ldo;我没意见,险哥早说了这酒店就交给嫂子全权打理。&rdo;
许棠看大家仍是面有疑虑,笑说:&ldo;不妨先试一个月,要觉得不好,咱们再改进。我保证,按我的制度,只要不迟到早退无故缺勤,拿的工资决不会比以前少。&rdo;
大家听许棠这么说,这才纷纷点了头。
许棠总算松了口气,&ldo;今天时间也差不多了,化妆的事就明天再说吧。&rdo;
大家三三两两散了,许棠合上笔记本到周险和方举那桌坐下,周险倒了杯水递给她,许棠一口气喝完,搁了杯子,&ldo;好累。&rdo;
方举笑说:&ldo;能者多劳,我早就知道酒店交到嫂子手里,一定没问题。&rdo;
许棠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按了按额角,&ldo;接下来还要革新菜品,拟定菜名,设计菜单……还要加入网上团购……&rdo;她越说越沮丧,忍不住往桌子上一趴。
周险看一直活蹦乱跳的小松鼠终于也露出疲态,伸出大掌抚了抚她的背,&ldo;不着急。&rdo;
许棠摇头,&ldo;开一天就赔一天,再不着急,就要关门大吉了。&rdo;
方举哈哈大笑,&ldo;没事,咱们赔得起!&rdo;
许棠趴了一会儿,打起精神起来,&ldo;我去趟洗手间。&rdo;
许棠上了个厕所,正要从隔间出来,忽听见外面响起小晶的声音:&ldo;……还没跟周总结婚呢,就敢自称老板娘了。拽得二五八万的,要没有周总,她算个屁!&rdo;
另一人附和:&ldo;就是,我是看在周总和方总帮了我哥很多忙的份上才过来的,结果她一个黄毛丫头,仗着自己多读了几年书,就敢来指手画脚……不就是个大学生吗,鼻孔冲到天上去了!我看她一来就没个消停!&rdo;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声音渐渐远了。
许棠默立片刻,这才开门出来,拧开水龙头洗手,洗着洗着,开始发呆。过了一会儿骤然惊醒,急忙关了水龙头。
她忽然想到那年夏天在蒋禾花舅舅的餐馆,周险接了凉水帮她洗腿上和指甲fèng里的血迹,他手掌粗粝,动作却十足温柔。
许棠长长呼了口气,打起精神出去。
外面周险和方举正在聊郑叔的事,&ldo;……派人调查了几天,他这会所表面上只提供餐饮和洗浴服务,还真抓不出什么把柄。但据说他们有服务,是跟郊区的度假村一体的,进去先得花五十万办个会员卡。我想派人进去探探风,但我们的人,郑叔多半都认识,一时也没什么合适的人选。&rdo;
周险&ldo;嗯&rdo;了一声,&ldo;先继续盯着,看看经常过去消费的有哪些人。&rdo;
许棠默默听着,听到这句忽然插话,&ldo;我倒是有个人选。&rdo;
方举立即看向她,&ldo;谁?&rdo;
许棠静了数秒,&ldo;许杨。&rdo;
&ldo;不行。&rdo;周险立即否决。
&ldo;为什么?许杨这几年一直在读书,表面上跟你们几乎没有接触,他们虽然认识我,但不认识他。&rdo;
周险看着她,&ldo;他是你弟弟。&rdo;
许棠咬了咬唇,&ldo;他也是我爸的儿子。&rdo;
周险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沉默半晌,仍是摇头,&ldo;不行,许杨不知道你爸和郑叔的事,也没必要让他知道。&rdo;
许棠扬起下巴,固执看着周险,&ldo;我们许家的男人从来没有一个当过缩头乌龟,当年没告诉他是怕影响他学习,他现在已经成年了……&rdo;许棠咬了咬唇,&ldo;我爸不能这么枉死。&rdo;
周险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直直看着她,&ldo;许海棠,你考虑清楚,你弟要是也牵涉进来,今后你就彻底脱不了身了。&rdo;
许棠睁大眼睛与他对视,咬牙说道:&ldo;我四年前就没打算脱身。&rdo;
许久,周险缓缓松开手,最终妥协,&ldo;你告诉他,让他自己选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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