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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婚前睡女人和婚前有子嗣是情况完全不同的两件事，婚前给不给儿孙在房里放人，各家家教不同，算是个见仁见智的事，但不能搞出子嗣是默认的通行规则，谁家姑娘想嫁到别人家里当个现成的后娘啊？尤其周娇兰完全不知此事，她嫁的是又是个有爵人家，假如关系到爵位承继，这问题就更加严重了，周娇兰要是想闹，骂夫家一句&ldo;骗婚&rdo;都是可以的。

霜娘正想着，就听周娇兰道：&ldo;他家这就是骗婚！我要知道他家早有个孽种，疯了我也不去他家，当日我能挑的人家多了，难道他家是个香饽饽，我非他不可不成！&rdo;

金桔翻了个白眼：&ldo;可不是以为人家是个香饽饽嘛。&rdo;

霜娘忍不住看她。

另一个丫头道：&ldo;你少说两句。&rdo;

金桔道：&ldo;怕什么，六奶奶才来不知道，呆一阵子自然会听说的，别人说还是我说，又有多大关系？&rdo;

就向霜娘道，&ldo;成襄侯府只有一个独子，将来指定要继承爵位的，当日他家侯夫人来说亲，原有意西府的三姑娘，二姑奶奶不知怎么听说了，硬跟了三姑娘去成襄侯府做客，乔张作致的，打动了侯夫人，转而又求娶她，把婚事从三姑娘手里抢了过来。&rdo;

☆、第18章

别人大方分享八卦，霜娘也就从善如流地听了，且积极回应：&ldo;这么说，成襄侯夫人并不是非西府三姑娘不可，也是乐意求娶二姑奶奶的？&rdo;

金桔说的是&ldo;打动了侯夫人&rdo;，可见二姑奶奶应当没有同成襄侯世子发生什么，而是直接走了侯夫人路线，她对侯夫人能施展的手段很有限，所以能一次做客就扭转局面，只能说，侯夫人本人并不介意儿媳人选换人，甚至可能是乐见其成的。

那么问题就出来了：一个是侯爷亲女，一个是隔了房的侄女，虽然依了一个排行，在外头说起来都是侯府姑娘，但据金盏先前给她的科普，周三老爷从未出仕做官，一直依附长兄而居，拨开永宁侯府的光环，周三老爷本人就是个白身，三姑娘这个侯府姑娘的含金量与周娇兰相比，哪个更高是毋庸多说的。

在这种情形之下，成襄侯府明明可以选择门户更为相配的周娇兰，为什么却偏偏退而求其次，先去求了西府三姑娘呢？

最大的可能是，他自家有短板，所以只能降低婚姻档次。

金桔道：&ldo;不错，奶奶听出来不对了吧？当时我们太太就觉得蹊跷，兼且也不想为此和西府生出隔阂，所以婉拒了他家。谁知二姑奶奶却不肯依，在家闹得不像样子，我们奶奶奉了太太的命去劝她，说成襄侯府的情形有些奇怪，又劝她要顾念姐妹情分，又答应另给她寻个佳婿，不知说了多少口水，全说不通。这也罢了，她扛着不答应，我们奶奶毕竟只是做嫂子的，不能硬按了她的头。二姑奶奶竟反过来满府里去说奶奶坏话，说奶奶就是看不得她好，还哭到侯爷面前去，有的没的，编排了奶奶两车子不好。&rdo;

霜娘同情地&ldo;嗯&rdo;了一声，遇到这种小姑子，梅氏真是倒霉呀。&ldo;后来呢？侯爷同意了，所以她还是嫁过去了？&rdo;

&ldo;侯爷顾虑三老爷的感受，本也不想答应，可二姑奶奶搬出了苏姨娘，一哄二闹，侯爷就心软了，去和太太说。&rdo;金桔露出个讥笑来，&ldo;太太就一句话，想嫁就嫁罢。然后，二姑奶奶就嫁了。&rdo;

霜娘在心里替她补完了后半句话：再然后，就糊了。

&ldo;许家现在什么想法？能有什么想法，就是想我认下那个孽种，我当时就把话撂下了，绝不可能，有他没我，有我没他！&rdo;周娇兰的话又飘出来。

这一句过去后顿了片刻，应该是梅氏在说话，然后周娇兰接着道：&ldo;我也不是心狠的人，许家要不肯弄死那个孽种，也可以，那就必须把他远远送走，这辈子别想回来，且这件事必须我的人经手来办，这是我的底线，他家若不应了我，我决不干休！&rdo;

金桔边啃甜瓜边吐槽：&ldo;想得美。&rdo;

霜娘也觉得是，撇开周娇兰为人如何不谈，单就这件事本身而言，道理全在周娇兰这边，但在这时代并没有什么用。错已经造成了，孩子已经生出来了，那孩子生母若还在，周娇兰想处置她的话，夫家理亏之下应该都会答应，但孩子是自家骨血，双方门第又差不多，谁也不能完全压过谁，不管周娇兰要求弄死还是送走孩子，可能性都很低。

而金桔那里还有更硬的理由：&ldo;成襄侯府都三代单传了，现在成襄侯世子这一代运气好，早早有了后，但还能不能有下一个，谁都打不了包票。哪怕二姑奶奶把他家大门闹塌了，也别想动那孩子一根毫毛。&rdo;

霜娘：&ldo;……&rdo;得了，可能性直接为零了。所以说她原来恐婚，对寻找对象不积极是很有理由的啊。这时代，侯府千金都有可能遇到这种事，更惨的是还很难和离，想想都太心塞了。

梅氏在里头应当也是差不多的说法，反正是不看好周娇兰的要求，所以周娇兰的嗓门又拔高了八度：&ldo;大嫂，你怎么替他家说话？我怎么过分了？许家瞒骗了那么一件要紧大事，我听你的劝，都肯忍气吞声不计较了，现在只要他家把孽种送走，这都不行？你是不是就不想替我出头？这是我一个人的事吗？我在婆家被人这么欺负，难道你们脸上就有光彩？&rdo;

梅氏想来应付这个小姑子应付得有些发急，声音亦高了些：&ldo;……并非如此，许家与别家不同，子嗣极为单薄……&rdo;

&ldo;一个卑贱的婢生子，有什么可稀罕的？说得好似个天上掉下来的凤凰蛋一般，只那贱人会生孩子，旁人难道都不会？&rdo;

金桔接她话接成了习惯，顺嘴又是一句：&ldo;你自己不也是个婢生女嘛，高贵到哪去了。&rdo;

另一个丫头闻言伸手用力拍她一下，严厉道：&ldo;你想死了，这话也是你说的？&rdo;

金桔被拍得倒抽一口气，她自知失言，双手合十向那丫头讨好地笑道：&ldo;荔枝姐姐，是我忘形啦。&rdo;

又悄悄转眼看霜娘，霜娘很识趣，面色如常望着东耳房方向，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梅氏：&ldo;……孩子生母……&rdo;

周娇兰道：&ldo;那贱人？我问了，说早就卖到外地去了，哼，我谅他家也不敢把人留着。&rdo;

里头安静了一段时间，应当是梅氏在劝说，尔后就听得周娇兰嚷道：&ldo;这不可能！叫我把那孽种抱过来养，我凭什么这么委屈自己？什么他家会感激我，我压根儿不稀罕，大嫂，我来寻你是求你帮忙的，可不是叫你拿刀戳我的心，你给我出这么个主意，到底是帮我还是帮许家？&rdo;

金桔不高兴了，伸长脖子去看，撅着嘴：&ldo;奶奶说的又没错，那孩子都养这么大了，可不是只能养下去了？抱到自己身边养，总比在别人手里养的好。二姑奶奶真好意思，那时候那么说我们奶奶，现在出了事，又回来歪缠，奶奶出了主意她又不愿意听，那怎么不去找苏姨娘去。&rdo;

霜娘想起早上在苏姨娘院门前撞见周娇兰的事，心想说不准就是苏姨娘给出的主意，叫周娇兰来找梅氏逼她出头的呢。

金桔话音刚落，里头周娇兰又道：&ldo;哼，你这话和我婆婆说的一模一样，什么也认我做母亲，我自家以后又不是不会生养，谁要个孽种喊我母亲？不够恶心死我的，反正，我就要把那孽种弄走，大嫂，你替我出头和许家谈嘛。&rdo;

梅氏应当是拒绝了，因为紧跟着周娇兰就道：&ldo;我就知道，你说那么多，就是不想帮我。我不信，要是大哥在外头弄出个私孩子来，你也能大度地抱在自己房里养着？我知道你手段高，把大哥拴得死死的，不过往后的日子可长着，男人都是那么回事，你就知道你没有这一天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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