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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1页）

然后，他听到了熟悉的轻笑声。小宁来送早餐，打开大门就被客厅里的狼藉吓了一跳。要不是找到缩在角落里睡着的柏，他险些报警。他走近柏，刚想叫醒，就见他皱着眉头，唇角却倔强的微微勾起。细看的话，眼眶下还有未干涸的泪。纪家老宅，纪却秦提着花洒从玻璃花房走回来，就见乔乔拿着他的手机发呆。“怎么了？”“没什么。”乔乔猛的回神，小心翼翼打量着纪却秦，“刚才有个电话。”“谁打来的？”乔乔：“……是柏。”纪却秦神色不变，心知肯定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不然柏不会选这个时候打给他。可那又与他有什么关系。纪却秦冷漠地想。在对上乔乔不安且期待的眼神中，他轻轻“嗯”了声，没在意乔乔碰了他的手机。只说：“不用管他，大概又在发疯。”昨晚的事纪却秦知道的并不算晚，吃早餐时，一向对这些事不感兴趣的纪爷爷，破天荒开了口。“小柏这孩子，怎么突然就要退圈？”纪却秦摇头：“不知道。”他看了颁奖晚会上的视频，对柏那番剖心置腹的话，并无感触。一个能获得影帝称号的演员，演深情信手拈来。即使是真的，纪却秦也把它当做假的。这种事柏能做到炉火纯青，他也可以。纪却秦慢条斯理喝粥，神情淡漠，没有丝毫诧异。纪爷爷了解自己的孙子，看到这幅模样，就知道他和柏的关系依旧僵硬，比刚离婚那时候更甚。从他带乔乔回家，就能窥探一二。这么多年，纪爷爷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同意纪、柏两家的联姻。也从心底感到亏欠，自然现在不会随意插手纪却秦的感情。没得到答案，他也不再问。吃过早饭，目送两人离开后才重重叹了口气。乔乔今天有工作，纪却秦便特意绕路送他。两人坐在后排，有升起的挡板遮掩，让乔乔从昨晚持续到现在的紧迫感才缓缓放下。他与纪却秦离得很近，周围全是陌生的香水味。燃烧着的木香比之前的花香更要浓烈，只嗅一下，就让人从心底觉得难以接近。乔乔小心翼翼闻着，时不时偷瞄纪却秦一眼。银丝镜框后的那双眼睛紧闭，没了温柔眼神的中和，他整个人冷淡的厉害。不仅是稍显刻薄的唇，还是笔直的腰背。都让他像一柄锋利的刀，随时能够插入敌人的胸膛。他忽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纪却秦便很少显露温柔。更多时候，他冷的要命。乔乔不想承认，可又不得不强迫自己承认这是最真实的纪却秦。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炽烈，让纪却秦忍不下去了。他睁开眼眸，看向身旁。镜片后的眼睛温和有力，快速冲淡了刚才的冰冷。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乔乔的幻想。纪却秦见他愣了下，不明觉厉，抬手抚过乔乔的眼角，语气暧昧，“今晚我来接你。”“……好。”乔乔说不出拒绝的话，也不想拒绝。他想，温柔是假象又怎么样，只要是纪却秦就够了。盈满胸膛的喜欢让他不自觉笑起来，主动亲了纪却秦一下。将乔乔送到后，纪却秦回了公司。许韬早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现在网上的评论一边倒，都在关注柏先生退圈的事。”许韬对柏的做法也十分震惊，“几乎没人关注结婚的事。”“可以说，这个办法十分好使。”纪却秦看着手上的文件，上面详细记录了从柏说出那番话过后，一整夜的流量走势。他翻了几页，心道柏的热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确实好用。”纪却秦扔下文件夹，手里把玩着烟盒，将盖子打开又合上。来回重复，似是在焦躁，可偏偏神色如常。柏这个做法是他没想到的。他想到柏或许会公开结婚事实，却不认为他真的会退出娱乐圈。本来昨晚再次封帝的好事，再加以营销，完全可以夺回名声，又能压下绯闻。他不信柏想不到这个办法。可那个傻逼竟然会选择最笨的方法！纪却秦“啪”的一声，把烟盒摔在办公桌上，眉间隐隐浮现着怒气。他并不是为柏自断前程的行为感到愤怒，而是为判断失误生气。明明柏对表演那么在乎，为什么说放弃就能放弃？还是说，为了让他感到愧疚，可以用尽一切手段？纪却秦嗤了声，垂首叼了根烟。当烟雾穿过喉咙，蔓延肺部，又吐出来后。深深的无力感缠绕上他。气愤褪去，纪却秦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柏示好的决心。他无奈，又深感柏还是那样幼稚。许韬适时打断他的思考，“纪总，我们还要插手吗？”“不必。”纪却秦道，“他既然这样做，就让他自己收尾。”“是。”许韬离开后，办公室里只余下他一人。打量着空空荡荡的房间，纪却秦转向身后的落地窗。从这里望出去，可以看到城市的景色。也就只有在这时候，他才能肆无忌惮露出恰到好处的迷茫。尽管总是运筹帷幄，可柏的做法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想，并且不被他理解。身为一个只认利益的商人，纪却秦想不通他为什么要为了不可能得到的葡萄粒，而放弃大蛋糕。但凡有脑子的生物，都不会这样做。自毁前程，自断出路，逼自己退到最厌恶的圈子里。纪却秦想，从前怎么没发现柏还有这种能耐？！他摩挲着手机，随后将它放下。哪怕他再疑惑，也不会主动打给柏。事实也如此，他不联系柏，柏也不主动打给他。除了那天早晨被乔乔误接的电话，可以证明柏曾经满怀期待。其余再也没有了。这样正符合纪却秦的心意。网上的热度在缓缓下降，再过不久，这件事就会被遗忘。娱乐圈是最不缺人的地方，没了柏，还会有下一个二十多岁的影帝。虽然残酷，可这就是无法改变的事实。纪却秦对此不以为意，仍旧每天按时上班，不定时下班。偶尔和乔乔在一起。今天下午难得没事，江成飞恰好打来电话，请他去郊区泡温泉。纪却秦才出了公司，就在车旁看到了熟悉的人影。许久不见，柏脑袋上没了蠢透了的纱布，那张脸依旧俊朗到令人心动。现在天冷的快速，纪却秦已经是西装三件套外搭大衣的装扮，柏还穿着单薄的卫衣和外套。他倚在车前盖上，一条长腿曲起，短靴不时在地面上磕两下。简单的装束遮不住吊儿郎当的气质，他双手插兜，静静和纪却秦对视。神情挑衅，似是笃定他不会主动开口。许韬察觉到纪却秦的凝滞，正犹豫是否上前时，柏先站起了身。“纪总，又见面了。”他笑着，立在几步之外，“最近过得好吗。”纪却秦狐疑打量他一眼，随即收起茫然，微微一笑，“很好。柏先生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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