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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摆在眼前的两样东西，像极了纪却秦那晚痛苦的神色，以及维护汪识时的挑衅。对他而言，如同捅进胸口的刀子。锋利的刀刃在里面搅和，心肝脾肺都要烂了。柏手指用力到泛白，纸张在他手里皱皱巴巴，连带着“离婚协议书”几个字都在扭曲。他气急而笑：“好，真他妈好。”他撕烂了离婚协议书，紧紧捏着戒指，咬牙切齿：“最好别他妈让我找到你。”他起身要走，看见摆在玄关处的鲜花和蛋糕，头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无药可救的大傻逼。在想着如何讨好纪却秦的时候，那个人早已经把他踢开了。无穷无尽的怒火燃烧着理智，柏现在只想见纪却秦，问问他到底要干什么。可却忘了，在纪却秦痛苦的背后，他担任了什么角色。天不遂人愿，之后的几天，他没能找到纪却秦，先等来了管家冯叔。“少爷，柏董叫您回家。”冯叔站在公寓门外，看着屋里惨不忍睹的乱象，皱起了眉头。好好一套房子，被柏生生砸了个稀烂。光洁的地板上到处是碎片和酒瓶，而来开门的柏，衣服杂乱，眼神阴鸷，赤脚踩着地板。光是看着他在碎片中行走，就让冯叔出了一头汗。他看着柏长大，哪怕是前夫人死的时候，柏也没有现在狼狈。至于原因……冯叔垂下眼眸，心知肚明。见柏不出声，他低声催促：“少爷？”柏声音沙哑：“我不去。”他双眼赤红，一错不错的盯着茶几上的手机。足足一个星期，他根本找不到纪却秦在哪，那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派去找他踪迹的人直到现在也没有消息。除此之外，公司、江成飞，没人知道他在哪。柏不明白，他到底做了什么，让纪却秦甘愿放弃利益也要躲着他！就因为他说了“离婚”两个字？他知道纪却秦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能做出这样的事，肯定是预谋已久。恍惚间，他想到在医院那天江成飞说的话“你可以试试，今天他能跟你说离婚，明天就能把离婚协议书直接甩你面前。让你连人都找不到。”现在的一切，似乎都在印证当时。为什么？为了谁？！他思来想去，最后只想到一个人汪识。对，除了汪识，纪却秦从没维护过任何一个人。柏有些激动，抓起手机就要派人去查汪识在哪。“少爷？”冯叔忐忑不安，他发现柏的状况很不对劲，“你……你怎么了？”柏：“我没事。”冯叔在他身边蹲下，不经意间瞥到了柏的手掌，横七竖八躺着几道血痂。“您这是……”他不由分说拽过柏的手，几分浑浊的眼里带着心疼，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成了如今的模样，任谁都不忍。柏怔了下，无所谓道：“砸东西的时候划到的。”他感受不到疼痛，更没发现自己的状态不对。他现在想见的只有纪却秦。“回家吧，”冯叔叹了口气，“老爷有话要对你说。”柏讥讽：“他能对我说什么？”他和柏万生积怨已久，从母亲死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若不是这三年纪却秦从中斡旋，他绝不会再踏入柏家一步。一想到那座面积极大的住所，他仿佛能想起那日令人窒息的倾盆大雨。冯叔：“和……纪总有关。”“你知道他在哪？”柏睨着冯叔。冯叔于心不忍，还是撒谎：“您回去就知道了。”半哄半骗的把柏从公寓带回柏家，冯叔感觉一身的力气都用尽了。车上，他偷偷给柏万生汇报了情况。他们所有人都错估了一件事柏对纪却秦不是没有感情，而是有着近乎无法理解的执拗。柏家大宅里，柏万生和杜明菲都在。他们挨坐在一起，像极了封建时期准备棒打鸳鸯的狠毒父母。柏话不多说，直接问：“纪却秦在哪。”“混账！”柏万生斥责，脸上是遮不住的疲惫，“你给我坐下。”柏心中不耐，但还是照做。柏万生深吸口气，想起昨天晚上和纪临山的对话，深觉面子和里子都丢尽了。连带着看柏也不顺眼起来。他知道当初柏抗拒联姻，可三年来的安稳日子，在纪却秦营造出来的假象中渐渐磨灭了。险些连自己儿子是什么德行都忘得一干二净。“我问你，你和却秦是怎么回事。”柏万生在桌子上拍了两下，“怎么就到离婚的地步了！”柏轻描淡写：“吵架了。”“吵架？”要不是杜明菲拉着柏万生，此刻他已经动手了，“能吵到离婚的地步？！”“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怎么议论我！”他指着柏，“怎么议论你！”他粗声吼道，柏听着头疼。“你和宋家的小儿子到底有没有那回事！”这才是柏万生关注的重点。如果柏真和宋微汀有一腿，才是彻底让他颜面扫地，无法见人。柏倏地望向他，狠的像要吃人，一字一顿：“没、有！”“你最好说的是真话！”柏万生怒道。柏受够了他的诘问，直言：“纪却秦在哪？”“我不知道，以后你也不要去找他。”柏万生抬手示意冯叔把准备好的东西交给柏，“你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柏的扔到脑后。可却忘了，雨水积在一起尚能成为溃堤的水流，何况是这三年以来攒下的感情。终有一日，会遭到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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