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拿走那两盆花,他说他还会回来,他说他不相信她就这么放手了,他说他好像很难过,他说他忽然想起了他们以前的日子,他说他为了她第一次向馨菲撒了谎,他说他本来是真的要在这谎言得来的一个月时间里陪在她身边的,他说他……
他说他想再拥抱她一次。
她点头了。
他的热度、他的味道、紧紧包围着她,两人都恍惚了,那拥抱太契合,两人都有了一种很相爱的错觉。
他们像两个隔岸观望数年的朋友,此时的拥抱变成了记念,一种结束的仪式,一段年华的终结。
……
她怒力想要看清前方黑暗中最后的影像,眼泪擦掉又涌出来,于是,一切都不真实起来,像是梦,一个即将醒来的梦。
身上被人披了外套,她恍若未觉,有人带走了她一半的灵魂,她从此以后要到哪里去补全那余下的半面虚空?
缓缓抬起手,向远方左右摇摆了几下,忍着巨大的绝望轻声说:&ldo;再见。&rdo;
&ldo;天凉了,我们回去吧。&rdo;
婉灵摇摇头,把外套脱下来,手心磨梭着外套上细致的纹路,她就像是一只蹲在角落里等待人领养的小猫,又带着微微的不安和惶恐,不清楚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下一个主人来收留它?
它己经认为……自己也许是不美好的,所以才会被丢弃。
&ldo;乔大哥,又麻烦你了,我,我总是给别人添麻烦,不过,以后不会了,谢谢你先前那样的回答。你让我给自己留下了一点尊严。&rdo;婉灵很真诚道谢,心里己经有了打算,也许这个地方也不会住下去了,婉灵站起身,涩涩的说完,伸手把外套交还给乔缜。
乔缜接过来,反手把外套重新披到她身上,面对着婉灵傻傻又带些许惶然的表然,憨然一笑:&ldo;我不觉得有什么麻烦的,只是不敢相信你会对我说那些,我当时真的有一些……呵,惊喜。&rdo;
&ldo;啊?&rdo;婉灵失声出声,同时脸上火烧一样的发烫,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婉灵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以为,乔缜当初的回答只是帮她的忙,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那岂不是说,他真的对自己有感觉,那些不经意的细节中所流露的温柔都不是她的错觉。
婉灵心里乱乱的,尚没有从沈煜离开所带来的伤痛中舒缓过来,现在乔缜又出现这种暧昧的状态,除了混乱还有一些的不敢相信。
她咬着嘴唇想了想问道:&ldo;乔大哥,你就是未来的白马王了吧?&rdo;
乔缜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承认了。
反而是婉灵有些涩然,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只匆匆的说声:&ldo;走吧。&rdo;就绕远乔缜逃一样往回走。
乔缜立在暗夜的风中,抬头看了一会满天的星辰,微笑变的潇洒却也解脱:&ldo;该放下了。&rdo;
他自语一句,大步的跟着婉灵的方向走过去。
从未曾想,某一天,他竟然也会成为某人的疗伤药,是报应还是她恩赐的赎罪机会,他不知道,只是身边多么这么一个女人,他看得到她心里的痛,于是伸手拉了她一把,却未曾想,这一举动,拉来了他意想不到的感情,也许,有些事过去了,他就不该再执着不放,松开了,人也轻松不少。
从那天起,乔缜就明显主动了许多,总会时不时就出现在婉灵的眼前,婉灵心里还没有理清头绪,见到他,除了慌乱还是慌乱。
乔缜还是以前的样子,憨憨的、暖暖的,对谁都笑眯眯,会帮院子里的孩子取掉在雨搭上的键子,会和一群男孩子玩警察抓小偷,会帮王婶、李婆、刘大爷取取信件、溜溜短毛小加宾犬……当然也常会到婉灵的屋子里坐一坐,或是在她下班的时候等在路口,然后很自然的就一起吃饭,一起散了步……
婉灵换了工作,是一家店里收银,她做的是白班,所以,下班的时候,天还是大亮的,这样两人吃了饭出来时,就会看到满眼浓黄泛红的晚霞,街上出来溜弯的大妈大爷们,认识他们俩个的就会说上一句:&ldo;两人又出来转了?瞧瞧这两孩子的感情多好!&rdo;
每到那时候,婉灵总要左环右顾的打岔过去,乔缜就憨憨的笑,也不反驳,于是猜测变成了默认,默认变成了公开。
然后有一天,乔缜拉了婉灵的手,婉灵想要挣开,最终还是放弃了,乔缜采了路边的花,哼着一首老旧的英国调子,一路上都是收敛不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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