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1页)
“义父忘了,你以前也抱过我的。”
容策皱眉,“你太瘦了,比姑娘都轻。”
宋予衡凤眸微敛:“你抱过姑娘?”
容策回望着他,目光沿着白皙的脖颈落在宋予衡屈起的手指上,他喉结上下滑动,解下腰间的荷包解释道:“只背过年过花甲的老太太,义父教导我,男女授受不亲,我无时无刻不谨记在心。”
宋予衡垂头想了想,他约莫是说过的。
可这种话就像四书五经摆在案头,好看归好看,没人真的会原原本本按照它去为人处世。
“微臣并非此意,殿下年已弱冠,早已到了通晓人事的年纪,男女之欢本就是人之常情,你不必……”
“义父,吃颗糖心莲子去去嘴里的苦味。”
容策扯开半新不旧的荷包,从半干的桂花叶中拈了颗糖心莲子喂至宋予衡唇边,打断了他的话。
他指腹触到宋予衡柔软温凉的薄唇,他甚至可以感知到容策的手指纹路。
宋予衡心烦意乱地拂开容策的手:“容策,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容策把糖心莲子含入口中:“督公,直呼本王名讳以下犯上,依照西秦律法该当如何论处?”
宋予衡扬眉:“你可知本督就是西秦的律法?和本督谈律法?信不信我再把你扔到南疆十几年。”
“我信。”
容策颤声问,“义父,你我之间非要分君臣吗?”
这是什么委屈巴巴的表情,好像他做了什么抛夫弃子的勾当。
宋予衡正襟危坐老老实实自我谴责,然思既然不喜欢他称他殿下,他不称便是,反正他自己也不喜欢。
巧舌如簧的宋督公不会哄人,于是乎僵硬的扯开话题:“你这荷包不错。”
“殿下、督公,府衙到了。”
容策贴心地拢起他的五指不让糖心莲子继续往下掉:“义父,你将就吃吃,下次喝药我给你准备藕粉桂花糕。”
翰林院编修赵廷石、两江总督丁中正,扬州巡抚张怀慎早早候在廊下,宋予衡把臂弯里的披风重新披在容策身上,因是公差,他今日换上了郡王规制的石青色蛟龙袍。
南疆八年的风霜磨砺让他不同于京中养尊处优的皇子皇孙,一旦褪下温文尔雅的谦卑姿态,凌厉威势尽显,那是千锤百炼的绝世利剑,如沉秋水间,骄矜孤绝。
丁中正向容策汇报昨晚连夜审查的结果,考卷核对完有五十余份出现朱卷、墨卷不相符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