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1页)
戴雁恐她要走,正欲嚷,青田却又曲下颈子自往他的口内笑吐舌尖。
他忙把她揽住,但觉怀中贴上了一对酥极软极的胸乳,正待上手揉摸,手腕却一凉。
青田的指尖已蛇入他袖内摸出了自个的护甲来,小小一盏幽灯的暧昧颜色中,她的手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目的金线。
“三更前管她要来,敲了更鼓还来这里等我,我自救你焚原苦海。”
她嫣然展一笑,婷婷地转身。
青田头也不回地走出茶厅,穿过天井,脸皮绷得活像个死人。
她有把握。
对于这些每次看见她都活似婴儿看见乳房的男人们,她从没失手过。
夜,恰似一场仓促而轻率的引诱,匆匆过去了。
接下来是一个微阴的天。
自起了床,惜珠就头疼得要命,昨夜帮戴雁吃了足有半斤酒,天还没亮他就说府中谁做寿,歪帽散衣地走了。
叫他这么一吵,她也没睡好,躺到中午起了身,也懒得梳洗,只靠在床头捧了本元稹的诗集,正闲翻着,听见小丫鬟在外间叫了一声:“青田姑娘。”
惜珠放开了书,一想起青田拎着嫁衣在她面前愤然欲狂的败相,她就禁不住洋洋自得。
这自得很快又变本加厉——对方居然无故出丑,一进房就绊了下脚。
第16章占春魁(15)
“哎呦,姐姐可看着!”
惜珠倚着大红金钱蟒靠背,一段藕白的臂腕打绢袖中滑出,举手轻揉着额际。
她头上光光的,只在前额环了根紫销金箍儿,太阳穴上贴着两小方头痛膏,人是病西施的红颜妙相,“咱们命薄,压不住‘状元夫人’这非分之荣,要不怎么好好的平地上也能绊住自己?我要是姐姐,日后出入必然加倍当心,别有什么无妄之灾、飞来横祸。”
“是,好好的,平地上怎么也绊一下?”
青田一手捏着一把宫扇撑住门槅扇,另一手下去脱鞋,把左腿的绫裤抖搂着,好半天,自一只珍珠软底的绣鞋里捏出个什么来,“我说呢,原来有这晦气东西硌在鞋里,怎么能走得稳当?”
她转视着惜珠骤然瞪直的两眼,更把两指间的东西来回晃悠着,“呦,怎么,莫非这是妹妹你的?”
“当头一棒”
远非只是辞藻之妙,此刻,惜珠便觉半空中当真横生出来一根狼牙棒重重击上她天灵盖。
难怪!
昨夜里戴雁先给她大灌黄汤,回房后又说什么“青楼也赋白头吟”
,非要与她一同剪发,作为结发夫妻之意。
她待他一向是有点儿真心意的,见他情深若此,也就一半醉、一半真地和他共剪香云,谁料他竟是吃里扒外哄别的臭娘们儿去了——哄她不共戴天的大仇人!
惜珠想起她手持银剪的那一幕:小心翼翼地铰下一缕发,挑一根最细最红的勾金丝绳分分缠就,把她的一缕情送给那男人。
而现在她的情,竟从这女人的脚底掏出来,钳在她指间,又轻飘飘地往前一掷,像一撮卑贱无根的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