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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ldo;世人现在都认为雷恩是凶手，这已经是既成的事实。如果现在才说他不是凶手，必须释放他，大概会引起暴动吧！&rdo;卡尔&iddot;舒瓦茨说。

&ldo;没错。那样一来，警方的面子就完全扫地了。这个事件这么大，全世界都在注意，世人的心里都已经判雷恩死刑。万一让这个男人逃过刑罚，柏林的警察就会变成全世界的笑柄。&rdo;欧拉夫也说。

&ldo;就是因为会变成笑柄，又会造成暴动，所以我才着急啊！我们目前最好的筹码就是像现在这样，尽量拖延官司的审理时间。这是一个大事件，是律师成名的好机会。如果对方有非常优秀的律师替他辩护的话，依目前的证据状况，我们很难不输。说不定法院判这个案件时，就像足球比赛一样，做世界性的实况转播。万一到时我们输了，那就真的很难看了。&rdo;

&ldo;可是，主任……&rdo;佩达&iddot;休特罗哲克说，&ldo;我们找到的资料不是只有那些而已。那个叫雷恩&iddot;何尔查的年轻人的母亲，是汉堡一个妓女；而且他是因为一桩命案而出生的孩子。他的母亲不知道因何原因，在自己的房间里被人杀死了，死状奇惨无比，和这次五个被杀死的妓女一样，像进行过外科手术似的，腹部和子宫被剖开，原本还在子宫里的他被掏出到子宫外，躺在母亲尸体的旁边。他出生时的状况，想必给他相当强烈的感受，并且对他的思想与行为也会有很大的影响。那很可能是造成这次事件的原因。&rdo;

&ldo;我们当然可以在进行审理时应用到这一点，但是，他的辩护律师也一样可以利用这一点。如果他的律师应用得当，在法庭上发表了令人感伤的演讲，他很可能因此博得世人与法官的同情。&rdo;

&ldo;主任，我了解您为什么这么谨慎的心情，但是……&rdo;

&ldo;想知道我为什么谨慎吗？因为蓝色墨水。只有二十五日凌晨被杀死的妓女的脸上有蓝色的墨水，二十六日被杀死的妓女却只有刀伤。那不是因为下雨的关系。不管下了多大的雨水刷洗过，一旦染上了墨水，还是可以检验得出来。二十六日被杀死的妓女脸上，没有被墨水沾染过的痕迹。&rdo;

&ldo;不，主任，过了两天的时间之后，凶手不见得会用完全相同的手法，来进行杀人的动作呀！重点是&lso;杀人&rso;这个事实啊……&rdo;

&ldo;慢着，欧拉夫，我想说的话不是这样而已。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二十五日的时候，有个妓女看到雷恩&iddot;何尔查，那个妓女并没有匿名。&rdo;

&ldo;怎么了吗？&rdo;欧拉夫&iddot;奥斯特来希说：&ldo;那不是很好吗？目击者越多越好。&rdo;

&ldo;并不好。那个妓女的名字叫做克莉丝&iddot;尤恩格尔。她的脸也被雷恩&iddot;何尔查的蓝色墨水射中过。&rdo;

&ldo;被蓝色的墨水射中过？&rdo;

&ldo;对。&rdo;

&ldo;她还活着吗？&rdo;

&ldo;她活得好好的。她说只是用水枪射出墨水，然后就跑掉了。&rdo;

&ldo;雷恩吗？&rdo;

&ldo;是的。&rdo;

&ldo;只是被射到蓝色墨水而已吗？&rdo;

&ldo;是的。她说好像还有别的妓女也被蓝色墨水击中过，但都没有遭到进一步的伤害。这可是一个大问题。他的律师可以就这点，提出雷恩不是凶手的主张。为什么饶过克莉丝&iddot;尤恩格尔，而杀死玛莉&iddot;维克多和安&iddot;莱斯卡、玛格丽特&iddot;巴库斯塔呢？这是一个问题。这个事实对帮雷恩辩护的律师而言，是非常有利的一点。&rdo;

&ldo;因为克莉丝&iddot;尤恩格尔是德国的名字，不是吗？而被杀死的那五个人的名字，都是英国名字。&rdo;

&ldo;或许是这个原因吧！但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吗？&rdo;

&ldo;除了等当事人自己说明外，没有别的办法了吗？&rdo;、

&ldo;好像只能这样了。世人或媒体大概能够耐心等待凶手的自白吧！或许我天生劳碌命，怎么也无法安心等待。&rdo;

事态确实不容等待，没有多久之后，莫妮卡便坐着轮椅来到警署指认雷恩的脸。&ldo;就是他。&rdo;透过魔术玻璃，莫妮卡不安地说。于是雷恩在保持缄默的情况下，被移送法办。

5

十月十三日，莫妮卡&iddot;封费顿被允许出院，回到独自一个人居住的林克街的公寓。房间干干净净，大概是卡尔&iddot;舒瓦茨经常来打扫的关系吧。把拐杖靠在墙壁上，拉开窗帘，十月午后的柔和阳光立刻洒满了起居室，金丝雀开始啁啾啼叫，好像在欢迎莫妮卡回来。

两只金丝雀都很健康。莫妮卡看看鸟笼里，确认饲料还很足够后，便打开笼子口，把左手伸进笼子内拿出饮水盒。接着，她把靠着墙壁的银色金属拐杖挟在腋下，慢慢地走着，免得饮水盒内的水溢出来。

从冰箱里拿出装着饮用水的胶瓶，把饮水盒里的水倒在水槽里，然后再把水加进饮水盒。接着换左手拿饮水盒，拄着拐杖回到鸟笼的地方。没想到光走这么几步路，就是令人难以相信的艰苦事情。想到上个月做这些事时，自己还像一阵风般轻快，莫妮卡的心中不禁涌起懊恼与悲伤的情绪。

把饮水盒放回笼子里，然后让金丝雀站在自己的右手上。金丝雀记得主人，毫不犹豫就跳到莫妮卡的手指上。莫妮卡把自己的嘴唇凑近到小鸟的嘴边，小鸟便用它尖尖的鸟嘴，在莫妮卡的嘴唇上啄了两、三下。

&ldo;我再也不能奔跑了。&rdo;莫妮卡小声地喃喃自语。

医生并没有这么说，只说有一只脚会变得无法行动自如。可是莫妮卡自己很清楚，就算哪一天可以不需要拐杖了，自己也不能像从前那样跑跑跳跳了。自己身体是事，还是自己最清楚。

一想到这里，眼眶便逐渐湿润起来，泪水很快夺眶而出，一颗接一颗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滑。

她把金丝雀放回笼子里，关上笼子口，拿出手帕擦去眼泪，然后走到窗边，推开玻璃窗，俯视窗户下面铺着石板的马路。

悬铃木路树的叶子掉得差不多，风越来越冷，已经是冬天了。落叶乱飘，四处飞舞着。

有两个小孩在路上跑，除了他们外。没有别人了，这里是安静的后巷。黄色墙壁的房子、粉红色墙壁的房子、砖块色墙壁的房子，这些建筑物墙壁上排列整齐的正方形窗户玻璃上，映着地面上的落叶。

孩子跑过石板路，转个弯便不见了。就在孩子跑走的时候，另外一个转角处走出一位老人家。他穿着灰色厚重的上衣，慢慢地朝这边走来，然后停下脚步，从内口袋里拿出信封，把信封塞进画着喇叭图案的黄色箱型邮筒。

莫妮卡茫然地看着这一切，眼泪莫名地又涌上来。

她想起情人卡尔&iddot;舒瓦茨。九月二十五日。附近的波茨坦路发生妓女被杀的那一天黎明，她在黎明的微光中，看到他的右手大拇指上，有蓝色墨水的痕迹。

6

十月十四日有一条轰动社会的大新闻。这一天的《日耳曼邮报》早报，以一整版的版面，刊载了自称是&ldo;凶手的投稿&rdo;的文章。原文是英文，同样意思的德文也并列刊载在报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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