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还不够,杜尽深压低声音,跟程幻舟咬耳朵,说:“舟舟,你身上真好闻,香香的。”程幻舟异常惊恐,心脏差点停跳,讲台上的老师点他的名,问他怎么脸这么红,程幻舟答,是天实在太热了。科普材料上说,alpha,尤其是级别高的alpha,在分化期出现这样的状况是非常正常的。他会对气味,尤其是oga信息素的味道格外敏感,甚至可能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一切只是因为激素水平的变化,其他什么也代表不了。可程幻舟想,他身上明明只有刚才体育课打球留下的汗味,哪里香了。他那时还完全没有分化的迹象,每个人体质不同,分化的时间有早有晚,强求不来,程幻舟也暗自着急过,却没什么作用。杜尽深说他好闻……他将来会成为一个oga吗?从那时起,程幻舟经常重复不断地做同一个梦,梦到自己做了杜尽深的oga。程幻舟的思绪胡乱飘散出去了一小阵子,又很快收敛回来,演员上台了。现在排的是个舞蹈节目,led如梦似幻的蓝紫色灯光缓慢地亮起。昏暗里,杜尽深的手还放在程幻舟的腰上,在毯子下面,以一个仿若占有归属的姿势从后环着他。程幻舟此刻甚至分出心思想,他知道林馥没走,就在后台小心翼翼地观察他们,程幻舟的报复心熊熊燃烧,于是他没有避让杜尽深的触碰,就任由杜尽深以这么一个前所未有的极近距离,挨在自己身边。杜尽深压着嗓音,声带低沉地振动,像一把上好的乐器,说的却是无关紧要的话题。“你今晚几点回。”“不知道,争取十二点前吧。”“十一点宿舍门禁,你让宿管再给你开门?”“那我就住外面,跟他们一起开个房。”“之后几天你也打算这样?”“应该吧。”程幻舟被他问得有点不耐烦:“你在我这儿坐着干什么,不去陪你那小男朋友?”杜尽深奇怪地问:“谁?”程幻舟微顿了顿,在黑暗中,他轻轻说:“林馥。”“你们没在一起?”杜尽深皱了皱眉:“怎么可能。”程幻舟:“……哦。”“随便问问。”他说,“反正跟我也没关系。”杜尽深道:“明天我得去我爸那儿,他公司有点事。”“哦。”“你今天没来上课,要找谁借笔记?”程幻舟默了默,定定地看着他:“随便谁都可以。”杜尽深说:“这样。”他照着程幻舟的口气,平静地又重复了一遍:“随便谁都可以。”“那我可以么?”一曲奏完,又是“唰”地一下,他们头顶的射灯全部同时亮起,仿佛一瞬间从漆黑的夜里回到白昼。“什么?”程幻舟的问句隐没在礼堂嘈杂的人声和刺眼的灯光里。他其实听见了,只是下意识又想确认一遍。成年已久的杜尽深不着痕迹地收回搭在程幻舟腰上的手,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作者有话说:标题:一些饥饿人类的章节名大赏苦茶杜尽深只在程幻舟身边呆了三十分钟。助理通知他说新到的法务已经等在公司,烦请少爷尽快过去一趟,杜尽深便走了。程幻舟周五时就没那么忙了,基本流程、场地问题都已解决,其余一些小事,他让底下部门的其余人去跟了。杜尽深在他视线范围内刹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程幻舟毫不意外,认为他一时心血来潮出现,果然坚持不了几日。周五那天,程幻舟下午就不在学校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程幻舟倒了两班地铁和一趟公交,七弯八绕地拐进了一片灰突突的建筑区域。这地方的构造风格很独特,圆且矮的水泥大楼一座座排列着,形成一种诡异又坚硬的沉重科技感,四下少有行人经过,铁门内的值班亭只有一个保安昏昏欲睡。寒风吹过,枯萎的灌木沙沙摇摆,衬着阴沉的天际,如同在呜咽一首不成调子的哀歌。门口的铁丝网上挂着一块积满灰尘的铁牌子“医疗重地,访问请先预约,闲人免入”。这里原先是一片实验基地,后来渐渐荒废了,地价不贵,渐渐成了一个地下诊所的聚集点,兼带贩售一些不便公开的商品。这是正经人家绝对不会让oga踏足的地方,存在地位和某些国家的红灯区一样,从业人员鱼龙混杂,安全卫生水平堪忧,然而有需求自然就会存在市场,某些oga企图通过某些别的手段抓住自己丈夫的心,也会偷偷跑来做腺体整形,只是出现医疗事故的概率就无人知晓了。听说附近时常出没穿着白大褂、戴反光眼镜的怪咖,抓走适龄的oga做活体实验,传得十分耸人听闻。程幻舟熟门熟路地进入大楼内,从角落一条隐蔽楼梯向下。这地方他从刚成年那会儿开始就常来,闭着眼都不会走错。那曾是他这辈子做过最谨慎也最大胆的一件事,为了避开同学,有时还有来接送他和杜尽深的杜家司机,程幻舟申请了留校自习,晚饭后搭公车过来,然后再谎称自己是步行回家。也好在杜家长辈开明,只要求程幻舟晚归时发个短信报备,他编织的谎言天衣无缝,连杜尽深都不知道他那些年都偷偷去干了什么。程幻舟下到地底后,推开一扇小门。穿着白大褂、戴无框眼睛的医生正伏案工作,他闻声抬起头,镜片在森冷的白炽灯下泛着光,显得寒气森森。“哟,稀客。”程幻舟点点头,潦草地打了个招呼:“陈医生。”这个被称作陈医生的alpha面貌还算年轻,三十几岁的模样,头发却是斑驳的灰色。他脸型太过细长,又瘦削,皮肉凹下去,眼圈微青,看着异常渗人。程幻舟最初见到他那一刻就觉得那些传言形容得有多么可怕都一点也不奇怪。以陈医生这副尊容,夜间无论去附近哪里晃上一圈,都会立刻成为家长恐吓孩子的最佳形象代表。陈医生姓陈名迹,奇迹的迹。不过他在很多年以前就不再谈论自己的真名,人前人后,程幻舟也总是只叫他陈医生。陈医生问他:“你最近情况还好?”程幻舟简单道:“不太好,我需要抑制剂的频率更高了,别的……办法,也不算太管用。”陈医生皱了皱眉:“我一直建议你去找个人试试,一直打抑制剂不是个办法,几个月前那次你打抑制剂打到突然高热抽筋,你自己没忘吧?”程幻舟冷下脸,讽刺地说:“找谁,你也让想我找个oga?”陈医生长叹了口气:“不然?你跑去看就有用?”“这种事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的,画个大饼放在自己面前就能不饿了?关键是你得真的吃啊。别告诉我你是想整望梅止渴那一套。”程幻舟冷然说:“放个发霉又恶心的饼在面前,看久了当然就不饿了。这很难理解吗?”陈医生:“……”“行。”陈医生无奈道,“这就是你告诉我你非得每个月非得跑去观赏的原因?你当人家夜总会是动物园吗?”程幻舟被陈医生神奇的比喻逗笑了,片刻,他道:“也不全是。”“我一直在说服自己坠落,沦陷,我看着他们,就在想,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那一刻早晚会到来。”“然后……”程幻舟轻轻道:“然后我就会成为一个所有人都期望成为的,正常人。”陈医生神色复杂,半晌才接话道:“但显然,你不甘愿。”“有时候我也挺不懂你的,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事到如今,你只能学着接受你自己,而不是想尽办法用这种乱七八糟的手段往你自己身上戳。”“做个alpha不好吗?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分化概率,社会阶级的顶层,明明有阳关大道不走,非得放着自己不好过,硬要去闯那条荆棘满途的路,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癖好,嗜虐、恋痛?”程幻舟默了默,良久没回答,只是问道:“能试一次移植手术么?”陈医生回答得很快,斩钉截铁的两个字:“不能。”“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移植腺体从alpha变成oga?不可能,别异想天开了。”“虽然我是个庸医。但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会死。”陈医生用严肃的口吻说。程幻舟苍白的脸上露出无所谓的表情:“谁不会死?”“你有至少八成概率死在手术台上,这就是你要的结果?”“……”“我听你问出这话……”陈医生说,“你还清醒着吗?还是你真就打算彻底做个疯子了?”程幻舟说:“我很清醒。”“所有精神病也都会说自己没病。”程幻舟不慌不忙地回:“正常人也会说自己没病。”“所以这是个悖论。”“咱俩谁也说不了谁。”“但这事我不会同意的,这样下去,你的情况只会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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