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幻舟含糊地“嗯”了一声,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就着杜尽深的手一颗颗吃蓝莓。当时郁梁看到那一幕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正常吗?程幻舟多大个人了,是没长手吗需要这个样子喂?现时现刻,杜尽深带来的那只纸袋里依然放着一盒蓝莓,放在那些打包好的下午茶甜品、蛋糕盒子最下面,独独被剩下了。其他人可能是没有兴趣,或者没注意到这底下的东西,而他是看到了不敢拿,因为他一直知道这盒蓝莓是专门给谁的。他在很久以前就觉得杜尽深和程幻舟两个人之间有种很奇怪的磁场,不好形容,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成天喊他俩男神、老公的oga包括学生会其他同事都没看出来。也许是因为两个人都是alpha,所以没有旁人敢往那个离经叛道的方向去揣测。说实话作为一个淹没在人群中的beta,郁梁很少参与或者关注c大众说纷纭的感情纠葛,那些大部分是属于alpha和oga的特权。他是个迟钝的普通人,所以他不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还是说那只是他神经太过敏感而产生的错觉。郁梁一直呆到晚上八点。他左顾右盼了半天,却发现程幻舟和杜尽深还丝毫没有挪窝的意思。程幻舟是真的忙,而杜尽深明明早就数完了发票,那些凌乱的纸张被一沓沓大小分类好,整齐地用长尾夹夹住,放在一边。郁梁犹豫再三,说:“那个,老大,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我还有早课……”程幻舟过了几秒才从屏幕前抬起眼:“又没不让你走。”郁梁抽了抽嘴角,立刻收拾好东西火速滚蛋了。程幻舟好似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旁边还杵着个大男人,奇怪地问杜尽深:“你怎么也还在这儿?”杜尽深答:“等你一起。”程幻舟抿了抿唇,合上电脑。“走了。”他说。学生会办公室和教务处在同一栋独立的楼,靠近学校南门。从这边走路回西边的宿舍区大概要二十五分钟的时间。程幻舟下楼后才见杜尽深的车就停在楼前的正门口,大喇喇地横在他面前。程幻舟轻嘲了跟着他一起出来的杜尽深一句:“就这么点路,还要开车,杜少,你可真奢侈。”杜尽深没说什么,只道:“上车吧。”程幻舟却拒绝了。他道:“我走路回去,就不劳烦你送了。”杜尽深开车出来时程幻舟已经步行出去很远。程幻舟没等他,好在校园里只有一条大路,程幻舟顺着路沿行走,杜尽深很快就看见了他的背影。杜尽深放慢车速,车子便慢慢跟在程幻舟后边,龟速地爬行。入夜后的校园很黑,人烟稀少的宽敞车道只有零星几盏路灯,暗色的树木张牙舞爪地竖在边上。很多学生都说过不愿意很晚回去,据说校园里曾发生过几次侵袭骚扰事件,多半都发生在这样无人的深夜。那些时不时像水里的气泡一样冒出,在朋友圈疯传的谣言描述地头头是道人高马大、手持武器的变态就躲在那些没有路灯光照的阴森角落里,看到落单的行人,就会悄悄尾随,趁机行一些不轨之事。程幻舟听闻过各种版本危言耸听的故事,但他依然我行我素地晚归,他从来不害怕这些。何况他是个alpha,并不需要也不应该为此担忧,寻求保护。杜尽深的车灯从他背后照过来,于是程幻舟可以清楚看到自己投下的影子,还有面前被打亮的道路。杜尽深完全没有先离去的意思,不管程幻舟走得有多慢,他就一直尾随着。程幻舟不需回头,也能感受到身后的杜尽深带来的无法忽视的存在感。车子前照灯的灯光恰好就照在他前方几寸的位置。就好像有人凭空给他打了一个巨型的手电筒,随着他的步子匀速移动。程幻舟一边走,一边又忽得神经质地想比起不知道藏匿在哪里的“校园变态”,此时杜尽深明明才对自己的安全构成更大威胁。他们距离这么近,杜尽深若是现在突然一脚油门撞上来,走在前面的自己应当会在顷刻间死无全尸,变成一滩烂泥,连逃跑都没有时间。当然,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程幻舟在前面悠悠地走,杜尽深驾驶车辆,打着灯,就这样,一直,慢腾腾地跟在他身后。送上门这天程幻舟临睡前在整理明天的东西时,忽得发现自己常用的钥匙扣挂件好像变得和之前不太一样。这枚水晶扣用久了,表面本来有好几道明显的划痕。有一次被他骑车的时候这小家伙还从口袋里掉出去过。他一路骑到图书馆时才发现东西不见了,只得原路返回,一寸一寸蹲在地上搜寻。他几乎找遍了校园里途经的所有地方,才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生满杂草的角落找到了它,却遗憾地发现这脆弱的挂饰破损了一只角。这种独一无二的定制物件,自然是没法修复了。起初他还很珍惜地使用,但人有时候就是很奇怪,那次摔坏之后,他反而渐渐无所谓,也不再爱惜了。而现在他握在手里的这枚水晶扣,却光滑平整如新。程幻舟定睛仔细一看,才发觉里边那刻着的一串小字,不再是他自己的名字,而是另外三个字,“杜尽深”。程幻舟愣了愣,一时间,他以为自己拿错了杜尽深的东西。可上面挂的钥匙,明明是自己的。所以……是杜尽深把他们两人的挂扣调换了?这算什么。杜尽深的床帘透着一丝微光,他应该是还没睡,在床上看书。程幻舟想了想,还是走过去,隔着帘子拍了拍对方。杜尽深伸出手,自动送上门来的程幻舟躲闪不及,被他逮了个正着,手捏在对方掌心。程幻舟心里一突,到底顾念着这里是寝室,没敢出声太过,他仰着头,将钥匙扣举到杜尽深面前,压低嗓子轻轻地道:“你的东西,落我这儿了,麻烦拿回去。”杜尽深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送你了。”杜尽深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随即不再回复,拉上了床帘。程幻舟其实大可以把东西拿下来扔在杜尽深桌上,不知为何,他却还是没有那么做。他没能把那块刻着杜尽深名字的水晶挂扣还掉,而是自己留着,放进钥匙,睡前压在了枕头底下。躺在床上发呆的时候,他想,他只是舍不得为这个小物件曾经付出过的汗水和艰辛。出于某些不可言说的虚荣心,他总是愿意表现得看起来毫不费力,其实他心知那个奖项拿得并不容易。九死一生,惊心动魄。在裁判官们几十双挑剔的眼睛注视下侃侃而谈并不是件轻松的事,何况他知道他们组员上交的论稿有个地方其实出了差错,但他检查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上场,因此难免就带上了一丝心虚。他听到自己剧烈如鼓槌的心跳,听到身边杜尽深的心跳。然后他们胸膛搏动的频率最终变得同步、一致,一起共振。中场的时候,杜尽深在后台握了一下他的手,摸到了一手冷汗,笑说:“这么紧张?”程幻舟没法承认自己不紧张,就任由他牵着,手指紧紧地扣着杜尽深的,以此发泄自己无法外漏的情绪。杜尽深轻吻了吻他的前额。“没事。”他说,“你已经表现得很好了。”“后半场,哥哥把你想要的都赢给你。”……日子到了周三,程幻舟没睡几个钟头就被手机来电连环轰醒。他们请了外部团队的技术工人来做音效和灯光,工资日结一直到周六圣诞晚会结束,全程参与彩排。结果师傅们到早了,组织部负责人的电话还打不通,不知怎么大清早的就找上了程幻舟。大概是沟通的时候某个部员把程幻舟的手机号写给他们了。大礼堂前后都落着锁,程幻舟急匆匆地穿好衣服就去给他们开门了,连包都忘了带。之后程幻舟独自单挑,把几十号请来还不熟悉学校设备的技术工人们勉强摆平。他们工作程幻舟只好盯着,没法走,忙得连骂人的时间都没有。一直到快中午,主持人团、场务和演出人员才陆陆续续过来。都很饿,大家说要一起叫外卖,程幻舟随便要了个叉烧便当,点开手机看菜单的时候才发现屏幕上五六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杜尽深,大部分是对方趁课间休息的时间给他打的。程幻舟发了条短信:【什么事?】他稍微等一会儿杜尽深的回音也没有来,程幻舟便把手机塞回外套里不再管了。程幻舟坐在舞台最前边的中间位置,一边吃便当一边继续盯彩排。没过一会儿,林馥来了。其实主持人早就该就位,但这次是正式排练,除了所有演职员,主持人也要做好造型,所以晚了一会儿。林馥一身浅色的正装,脸上画着看不太出痕迹的妆,眉毛描得英气,显得愈发唇红齿白,眼睛也更大了。他的五官是十分上镜的那一种,像漫画里的人物。他手上拿着提词卡,时不时地翻看,一边看着的程幻舟从客观角度评述,这个oga台风出众,临时换主持人的事是上周末才定下的,一共给林馥的准备时间才只有短短几天,他现在在台上报幕、衔接,不磕绊,流畅自然,的确已经算是很难得了。程幻舟拿着一张安排表一边帮他过流程,一边偶尔指点几句。半小时后,郁梁上来说:“主席,宣传部的人说他们马上送印好的幕布过来,估计得要十几个人一起帮着装一下,台上得清场,咱们等等再继续?”程幻舟总算高抬贵手道:“那大家一起休息半小时吧。”郁梁也跟着连轴转了快一上午,这便高兴地鼓起掌,立刻屁颠颠去通知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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