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程幻舟正对着他倚靠在沙发上,似乎依旧是他离开前的姿势。两条修长的腿随意交叉着,皮肤苍白,脸上毫无血色到几近诡异,修长而浓密的睫毛在昏暗的灯光落下一小片浓郁的阴影,仿若脆弱而优美的蝶翼。颜越一瞬间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纸做的。程幻舟此时的脸色苍白到极致,已经有点超出了美学的范畴,反而看起来不寻常。他生病了吗?跟c大很多春心初动的少男少女一样,他仰慕过在辩论赛场上意气风发的程幻舟,更何况,眼前的青年无疑是个极为英俊的alpha。他的眼瞳是很浅的金褐色,有一种很少见的透明感,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大概是最纯净的琥珀石都无法比拟的样子。然而,当他盯着人看的时候,你却会不由自主地觉得那双明明异常漂亮的眼睛仿佛没有生命一样就比如现在,他看到程幻舟用那双琥珀色无机质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面前一片混乱的场景,以及在原始驱动下失了智丢了魂的人们。就像一个没有温度,冷静到可怕的旁观者。作者有话说:一些可能会需要的看文指南:1程幻舟是受,不互攻,颜只是个炮灰,攻下一章出场2从头到尾都是两个a,没有a变o、a装o等剧情3两位主角没有跟其他人发生过任何关系,都是回到人间颜越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人,轻手轻脚地把那瓶红酒放在程幻舟面前的小茶几上,半蹲在程幻舟脚边,乖乖地低着头,一动不动。程幻舟扫了一眼,只吐出一个字:“开。”颜越动了动唇,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好的。”他用开瓶器开了酒,缓缓倾倒瓶身,看着深紫红色的液体将流入高脚杯。就在他上前打算将酒杯递给程幻舟时,程幻舟却忽然痛苦地晃了晃,接着脱力般整个人斜着滑进沙发里。颜越吓了一跳,晃动的红酒洒了一点出来,沾在他的手套上,不过颜越一时也顾不上。他急忙放下酒杯:“学长,你没事吧?”程幻舟整个人不太自然地微微蜷缩着。颜越这时才看到程幻舟的脖子后贴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抑制贴,是药店里最常见的那种。难看的泥土色,像一块不合时宜的补丁。颜越眨了眨眼,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怎么会?与oga的发情期对应,alpha每个月也会在固定时间进入易感期。对oga来说,最常见的度过发情期的方式就是使用信息素抑制剂或者抑制贴。抑制贴贴合覆盖在腺体的位置,防止信息素的扩散,抑制信息素生成,可以帮助oga在发情期维持正常生活。而对于alpha来说,情况却大不相同。alpha的易感期没有oga的发情期反应那么强烈,大多数alpha会表现出易怒、暴躁以及轻度发情的症状,但不至于影响到正常生活。另一方面,alpha的易感期比oga的发情期要短很多,一般一天之内就能自行缓解,所以很少有alpha会使用抑制剂之类的药物。颜越目光吃惊地盯着程幻舟后脖子那块土黄色的补丁,那一瞬间,他怀疑自己的大脑当机了。程幻舟点了酒,那就是明确表示要做的意思,这是白夜城不成文的规矩。处于易感期的alpha来寻欢作乐这一点都不奇怪,那他为什么要贴抑制贴啊?“你出去吧。”程幻舟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他捂着脖子,背对着他,沉着嗓子喑哑地挤出一句话。“啊……好的。”颜越有些不知所措,他搞不懂情况,但程幻舟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有点生气了,他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老实退后了一步。“那您有事叫我,我就在门口。”于是在自己的主顾身边呆了短短几分钟后,颜越又灰溜溜地逃出了包间,他垂头丧气地站在帘布外,像一只没人要的看门狗。浑浊的空气里各种不同的信息素交错混杂在一起。有alpha的,有oga的,无一例外都带着浓重的情欲,这种来自充满动物性的原始压迫感是巨大的。每一次呼吸,那种感觉就像有一只铁钳掐住喉咙,连同气管和肺部都被强烈地挤压。这个世界三类第二性别之中,alpha和oga尤其对信息素感知敏锐,身处这种环境对于任何一个清醒的人都是一种酷刑。颜越作为侍候的一方,每天上工之前都会被注射特制的高浓度抑制剂。保证他即使在最混乱的状况下也能以清醒的意识接待客人。他望着那猩红色拉开一点缝隙的绒布帘帐,程幻舟没有任何动作,西装三件套都好好地挂在身上。不是吧?颜越感到荒谬,他真的只是来“看”的吗?颜越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了。他起初还站在帘子外等,等待临幸,后来架不住腿酸,便席地坐在门口。再后来,帘幕后的人都进进出出换了好几波,他眼睁睁看着面泛桃花的男女从他跟前熟视无睹地走过……他再睁眼的时候外面天已经亮了。被他垫在脑袋下面的手已经彻底麻了。颜越睁着迷蒙的眼环顾四周,发现昨晚那些形状疯癫的欢客们早已走得差不多了。整座大厅在黎明的金光中显得空荡而安静。程幻舟呢?颜越瞬间醒了觉,顾不得酸麻的手臂,一激灵跳起来。他踉踉跄跄地掀开背后的帘子,却呆住了。他目睹程幻舟以一种十分不舒服的姿势倒在沙发里,双目紧阖,似是睡着了。就在颜越犹豫要不要叫醒他的时候,程幻舟蓦地睁开了眼。他眼里满是红血丝,目光发寒,那样子看起来竟有些狰狞。他毫无波澜地看着颜越,又好像压根没看见他,而仅仅是注视着他面前的一片虚空。良久,程幻舟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种难言的疲惫。“去,楼上开间房。”说完这句话,他又闭上了眼,整个人摔进了体感并不舒适的沙发里,像是累极了砸下去那样,发出很重的一声。程幻舟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四点。他从雪白的被褥中睁开眼,花了将近半分钟时间等待自己的意识回笼。入目是富丽堂皇的酒店装潢风格,嗯,很熟悉。之前浑身上下那种几乎将他整个人烧起来的燥热已经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后颈和腰腹处麻木的酸疼,是他昨天蜷在那张小沙发太久扭到的。他让自己清醒了一会儿,然后慢腾腾地从被窝里爬出来。他仍旧穿着昨天的衬衫,原本光洁的面料已经皱得不成样子,纽扣掉了一个,上面星星点点沾着红酒干涸后的印记,铁灰色的西装外套挂在床边的椅背上。暖橘的余晖从半掩不掩的落地窗照进来,洒在程幻舟穿着白衬衫的半边上身和背脊上。有一种奇异的圣洁感。他像是终于从地狱回到人间。程幻舟拎起西装自己套上,随手拨了拨睡得七翘八歪的头发,然后打开门走出去。这间房是套间,卧室外有一个独立的吧台。他一开门就看见颜越靠坐在吧台边,手一点点地撑着头,一副半睡不醒的样子。听到开门声,颜越揉了揉鼻根:“学长……你醒啦。”他扶着墙从地上坐起来,露出一个好像有点高兴的笑容,殷勤地问:“你饿吗?需要吃点什么吗?”程幻舟说:“困得话就进去睡会儿吧,我走了。”“啊?”闻言,颜越睁大了眼,瞌睡顿时醒了。“可是这间房是开到明天早上的呀,您不用这么着急走呀。”光这一间房的价钱就抵得上颜越半个月的工资,程幻舟说不住就不住了?程幻舟没说什么,他懒得理这个聒噪的小服务生,随手把抑制贴撕下来,露出苍白干净的后脖颈。几近透明的皮肤下腺体的位置微微凸起,周围缠绕着淡青色的血管。在混杂着香水、酒精和各种从欢客们身上带来的信息素的房间中,颜越忽然嗅到了一股非常浅淡却极具辨识度的乌龙茶香。那是作为alpha的程幻舟信息素的味道。“结束了。”程幻舟将抑制贴扔进垃圾桶,头也不回地离开,剩下一句话被留在砰然关闭的房门后“赶着回去上课。”这句完全是屁话。颜越无言地站在空无一人的豪华套间内,再不能更清晰地感受程幻舟的敷衍。今天是周日。他上什么课?上个鬼的课啊?颜越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再次确认,他真的搞不懂程幻舟在想些什么。颜越还在愣神的功夫,程幻舟已经结完账离开了白夜城。他径自穿过马路上拥挤的人潮,走进地铁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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