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飞的大雁划过头顶的长空,渐行渐远,刘元乔在榻上翻了个身,换了个侧卧的姿势躺着,顺手从塌下的草地上薅了几株草,抖落干净草根上的泥土,用叶子绕手指玩。绕着绕着,远处的草地上出现了一团黑影。黑影撒腿朝她奔来,刘元乔一惊,以为是野兽闯入,急忙从榻上翻身坐起。黑影如藤球一般向她滚来,滚到近处才发现是八两。八两也不见外,径直跳上刘元乔的膝盖,扒着她的衣裳张开嘴冲她“嗷呜”两句,踩过草地的爪子在刘元乔素绢裁成的直裾上落下一串黑印。刘元乔将八两圈入怀中,向八两跑来的方向眺望。四周空空如也,什么人都没有。刘元乔在八两背上挠了挠,“谁送你来的啊?”八两舔舔自己的爪子,“呜嗷……”“你怎么来的哇?”刘元乔不甘心又问道。八两动了动耳朵,连“嗷呜”都不回她了。刘元乔:“……”她觉得自己当真是在此处待得疯魔了,竟指望八两回答她的问题。不管是谁送八两来的,总不会是燕祁,燕祁应该还在前线排兵布阵吧……君命已下,明日便要离开长安前往北边去了,刘遂将需要准备的吩咐下去后,带了一名侍从骑马去了上林苑。刘遂已经回京多日,不日又要离开,而王皇后却一直住在上林苑,仿佛那儿的嘉宁殿才是千秋宫的仪正殿。“皇后殿下,太子殿下在殿外求见。”宫人匆匆进殿禀报。王皇后整理典籍的手一顿,“让他进来吧。”刘遂进殿以后,先是将站在木架之间背对着他规整书简的王皇后打量了一遍,见她并没有消瘦,才放心地躬身请安,“母后。”“来了?”王皇后淡淡地问了一句,“吾儿这是又打算去何处?”刘遂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不过他并没有询问王皇后是怎么猜到的,而是直接回答她,“北边。”王皇后手下一顿,“晋阳?关陇?还是朔谷?”刘遂不欲隐瞒,“朔谷。”王皇后放下正在整理的木简,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刘遂,“朔谷对面是南图勒,你想好了?”“是。”刘遂低头,“儿想好了。”“想好了你就去吧,”王皇后往刘遂跟前走了几步,“上林苑远离千秋宫,你不必担心。”王皇后自打大病了一场,离开千秋宫那样的是非之地来到上林苑静养后,她明白了许多事,其中有两条,一条叫做“将欲取之,必固予之”【1】,一条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2】。有些时候,身在局中看不清楚,跳出来以后,反而有利于把控大局。这是刘遂将吕阳的真相告诉王皇后以后,他们母子之间达成的默契。以前她总以为,傅夫人母子一家独大,现在看来,亦不过是他人棋盘上的棋子,只是那个执棋之人,她还不知道是谁。她得将这个人找出来。所以王皇后借着病未好全,留在了上林苑,宫内没了她这个皇后,各方人物明里暗里交锋也方便些。她离开千秋宫,刘遂也会寻一个借口离开东宫。不过王皇后没料到刘遂会选择朔谷。“南图勒的燕祁王去了康城,据说前几日交战,将北图勒新立的南王汗打得节节败退,不仅收复了早前失去的凉城,还越过了南北图勒的界线。”刘遂这么一解释,王皇后便明白了。她的这个儿子,永远将储君的责任放在第一位,哪怕布局,也不屑于只布下一个汲汲于权势的局。“几时走?”王皇后问道。“明日。”王皇后点点头。南北图勒有异动,事关大魏安危,自是去的越早越好,而定下明日才走,恐怕已经是他为了向她辞行而做出的让步。王皇后殷切地看着刘遂,“吾儿能从吕阳之事中稳当身退,此番你去朔谷,母后也没什么好交代你的,只盼吾儿得偿所愿。”刘遂郑重行了大礼,而后才道明自己今日前来的第二个目的。“此去朔谷,归期不定,上林苑终究是行宫,母后若想长久居住在此处,恐托病一辞无法久用。”王皇后皱眉思索,“吾儿言之有理,你想必已有法子了,是何?”“京郊升云观乃皇家祈福之地,此去朔谷千里迢迢,儿行千里母担忧,母后可以此为借口,住在升云观之中。”“也罢,升云观的掌教为人方正,仙风道骨,执掌升云观多年也未曾有过错失,料想那幕后之人,并不敢在此圣地下手,便依你所言吧。”越接近康城,刘元嘉越感觉周遭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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