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1页)
是日漫步在公墓内,直至天色渐晚。
徘徊在墓碑之间,欣赏雕刻的同时,努力辩认主人的名字。
偶尔一个传说中的名字或姓氏跃入眼帘,心中就肃然起敬。
暮色渐浓,天空呈暗宝石蓝,整个雪白的园区渐次抹上了极其忧郁的色调。
那些伟大的名字,我再也看不清了。
天空中洒满了灰尘般的鸟群,除却它们的鸣叫,耳畔只有自己脚下的踏雪之声。
二十多年来,我头一次得以与自己的灵魂,安静相处。
死亡原来可以如此优美祥和,几乎令生命都黯然失色了。
至于巴黎‐‐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爱她。
也许怪我出行方式穷酸,只能搭乘巴黎的地下铁去这去那,为一次5欧的票价心痛的同时还需要忍受售票小姐不耐烦的嘴脸。
巴黎地铁因为历史太久,破旧而肮脏的坑洞,逼仄的隧道,真像《不可撤消》里那场强暴戏的拍摄现场,几乎叫我得了急性幽闭恐惧症。
最恐怖的是,地铁里阵阵扑鼻而来的强烈尿骚味,真叫我窒息。
我无法理解,以香奈儿套装或波尔多红酒为傲的法国人,怎么能够忍受这样臭的市政建设?
慕名传说中的香榭丽舍大道而去,大失所望。
听说老佛爷里挤满了赶集的中国人,听说而已,我没有亲见。
直到站在凯旋门前,我才彻底地傻眼了。
我见到的是一个聪明的流浪汉在凯旋门前安了家,因为地面上的一个排风口在冬天能冒出阵阵热气。
欧洲之冬(5)_尘曲
我拍下了凯旋门与这个另类的家,转念一想,很想替照片取名为:自由。
铁塔是个大家伙,可是距离我想象中的样子,又差了十万八千里。
还好,还好,还好巴黎有卢浮宫。
即使每一件展品只看一眼且仅仅花一秒钟,也要9个小时。
既然如此,我就还是学《梦想家》里面的孩子来个卢浮宫飞奔吧。
太大了……我和同学勉强跑完了三层主要展厅,三个多小时下来,真让人气喘吁吁‐‐令人哭笑不得的经历。
傍晚赶去了桔园,终于见到了莫奈的真迹。
在桔园印象派展览馆里,站在巨幅的《睡莲》组画跟前,色彩流动,时间静止。
我终于觉得,之前的忍受‐‐臊臭逼仄的地铁,阴冷灰败的街衢‐‐都是值得的。
只是仍然不得不说,对于巴黎,我像一个拙劣的乐手,面对一张手书潦草的古老琴谱,左右端详却依然扒不出一首传说中那样动听的歌曲出来:琴谱传世又如何,我懂不了它的韵丽‐‐那是世人赋予它的品质,而我无法人云亦云‐‐于是一切与蛀纸无异。
赋得永久的献世(1)
第二部分散文
赋得永久的献世
&ldo;你想起年少时,固执地夺取单一的绚烂与欢乐,抗拒枯萎与悲苦,不禁感到羞赧‐‐真像浅塘在暴风雨面前痛哭。
人生应如秋林所呈现的,不管各自在岁月中承受何等大荣大枯,一切都在平静中互相呼应,成全,共同完成深邃的优美。
树的枯叶装点了磐石,苔痕衬托浮光,因容纳成就丽景。
当心胸无限空旷,悲与欢,荣或枯的情事,都像顽皮的松树偶然抛来的小果粒,你咽下后,微笑一如老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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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十二岁的八月下午,病中,输完吊瓶回家,躺在椅子上读简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