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恒一会指指这份,一会又指了指那份,&ldo;你看这个一字像不像,不过这份里的月字更像……可惜名帖里的字与诗句里重合的太少,不能逐字印证。&rdo;
&ldo;不必印证。&rdo;青辰看着他,肯定道。
&ldo;啊?&rdo;这下顾少恒有点懵了,他翻了半天名帖,又比对字迹比对了半天……不必印证?
&ldo;嗯。&rdo;
这时徐斯临正往他们的方向走来,顾少恒立刻把名帖都扫到了自己的怀里,又用袖子挡着,动作利索得连沈青辰都看不清。
徐斯临瞥他一眼,道:&ldo;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rdo;
他露齿一笑,&ldo;我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事,想必你不爱听。&rdo;
徐斯临也不再搭理他,目光又挪到青辰身上,有些意味深长,&ldo;你也是?&rdo;
青辰抿了抿嘴,小声地学着顾少恒道:&ldo;想必你也不爱听。&rdo;
他皱了皱眉,有些自讨没趣地走了。
顾少恒舒了一口气,迫不及待问:&ldo;你方才说不必印证字迹,那如何能将人找出来?&rdo;
青辰微微一笑,&ldo;你只需跟同窗们大声说,你已经比对过他们名帖上的字迹,已经把作诗之人找出来了就行了。&rdo;
&ldo;你的意思是……引蛇出洞!&rdo;顾少恒登时心领神会,酝酿了一会儿,便故意扯着嗓子大声道:&ldo;青辰,我帮你把作诗的人找出来了。他以为他不承认,这世间就无人知晓了么?我家里的名帖上可还留着他的字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别急,等着下午宋老师来了,我便为你洗刷冤屈。&rdo;
屋里的同窗们果然都听见了,一个也不少,都凑过去要看他的名帖。顾少恒像护宝贝一样护着,谁也不让看,&ldo;急什么急,下午就都知道了。&rdo;
徐斯临回头看了沈青辰一眼,神情有些微妙,不辨悲喜。
这时孙四五凑到了沈青辰身边来,带着点歉意道:&ldo;青辰,那首诗真的不是你做的?对不住啊,那日在堂上我还以为是你……&rdo;
青辰摇摇头,&ldo;没关系。不是你的错。&rdo;
&ldo;你不怪我?&rdo;
&ldo;不知者无罪,何况你那个时候,也叫他们戏弄了。&rdo;
孙四五点点头笑道:&ldo;你人真好。&rdo;
接着他便拿出了一册书,指着其中一页问:&ldo;我近日看了这书,里头有几句话不是太明白,你可能帮我看看?&rdo;
沈青辰是二甲头名,孙四五是二甲的第二名。他每每有问题,都是向她请教的。刚才听说诗不是她做的,他口下误伤了她,心里还有些忐忑。
她接过他递过来的书,是本《菜根谭》,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小字,是孙四五的笔记。青辰在中学的时候就看过这本书了,初看时很为里面的一句&ldo;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rdo;惊艳了一番。在科举前,为了丰富学识,她又看了一遍。
&ldo;&lso;鱼得水逝,而相忘乎水,鸟乘风飞,而不知有风。&rso;我以为这句说的是一种心境……&rdo;青辰细致地讲她的理解,措辞清晰,语调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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