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最新章节_第2页_幻色江户怪谈观后感[日]宫部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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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有什么事吗?&rdo;

&ldo;我有事要告诉你。&rdo;

文次缩着身子，心想，终于来了。角藏是不是认为再也无法让这么麻烦的家伙待下去，打算将自己赶走?

收进布帘，熄了火之后，角藏催促文次爬上狭窄的楼梯。文次这才发现自己是第一次跨进这栋座灯式建筑住家的二楼榻榻米房。

角藏踩上干爽的榻榻米走到里面点燃瓦灯（注三）。房里一隅，整齐地叠放着褥子与夜着。文次闻到冒着黑烟燃烧的瓦灯油味，又闻到些微的尘埃味。

角藏无视端正跪坐的文次，自顾自地打开榻榻米房西边角落的三尺宽印壁柜，整个上半身钻了进去，只见他蠕动着身体，不一会儿，便从壁柜里倒退着出来，右手拿了什么东西。文次在昏暗中凝视这一切。

&ldo;你看看这个。&rdo;

角藏边说边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文次。

是猫头巾。

看起来相当陈旧，表皮的折痕已经发白，整顶猫头巾都磨得软软的，而且蒙住脸和遮盖后颈部分的边缘都烧焦了。是个用烂了的陈年旧货。

&ldo;这是……&rdo;

文次不禁喃喃自语，角藏点头说道：&ldo;是我的，当我还是个救火员时所使用的。虽然已是几十年前的事了。&rdo;

皮制头巾上缝有蒙面的猫头巾是町救火队的规定装束之一，这文次当然也知道。

&ldo;……老板以前也是救火员?&rdo;

角藏徐徐摊开握在手中的头巾，有点自暴自弃地说&ldo;嗯&rdo;。

&ldo;老板当了多久的救火员?&rdo;

&ldo;大概两三年吧。&rdo;角藏微微一笑，&ldo;我当时是个胆小鬼。&rdo;

文次默默地望着角藏。角藏看着头巾，褪去半边的衣服，对着文次背转过身。

文次瞪大眼睛。角藏那瘦削的背部，有不少丑陋的烧烫伤疤，左边肩胛骨上方有个楔形的疤，像是伤口很深的刀疤。

&ldo;我当时是个胆小鬼。&rdo;角藏将衣服拉回肩头，抬起头看着文次的眼睛，接着说，&ldo;所以才逃出救火队。&rdo;

文次咽了一下口水，润润干涩的喉咙，好不容易才说：&ldo;老板是因为深入火场才会有这么严重的烧伤，怎么可能是胆小鬼。&rdo;

角藏又垂下眼帘，接着用像诵经殷的语调缓缓地说：&ldo;我不便说出待过哪一组的救火队。接着听，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不能说。&rdo;

&ldo;由于憧憬当救火员，我加入救火队那时，跟你一样是十六岁。‐‐&rdo;角藏继续说道，&ldo;我的身世跟你差不多，没有亲人可以依靠。孤家寡人，没有人关心我。我只是很想很想当救火员，就跟你一样。

&ldo;然后，接下来的事也一样。

&ldo;加入救火队一进入火灾现场，我就非常害怕。大概比你更惨，连自己都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吓得几乎要尿湿裤子?为什么想逃开……想到这件事，我真想去撞墙。

&ldo;等过一阵子应该就会习惯，再过一阵子，如此自欺地过了半年，可是我仍然无法习惯。

&ldo;我既不甘心又很气自己。我甚至想，要是钱能买到胆量，就算抢劫、杀人，我都愿意去筹这笔钱。我明白大伙儿看我的眼神愈来愈冷淡。没有人肯再开我玩笑，也没有入会再笑着拍拍我的肩膀。你不行，快离开吧，再见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这种表情。&rdo;

角藏紧握着瘦骨嶙峋的拳头搁在膝上，他说：&ldo;可是，我不想放弃。&rdo;

从角藏的眼角和嘴边不难看出，那深深的皱纹里有着几十年前的不甘，而且丝毫没有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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