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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1页）

&ldo;x年x月x日，贱人把邓颖装进冰箱，拉走了，和人说是批发冰棍去。冰箱里臭的要死，我吐了，贱人又打我。&rdo;

费渡问：&ldo;邓颖是谁？&rdo;

&ldo;不知道，&rdo;骆闻舟浓墨重彩的双眉好像绷紧的弦，压着声音说，&ldo;这个时间段，苏筱岚才上四年级，我们没找到符合条件的受害人，给排除了‐‐如果这是第一个遇害的孩子，她应该是意外闯进来的，不见得具备之后那些特征。&rdo;

二十四年前，一个盛夏的傍晚。

四年级的女孩邓颖放学回家，突然天降疾风骤雨，她没有拿伞，冒着雨跑了几步，实在láng狈，想起同班一个好朋友的家就在附近，可以去躲雨，而且好朋友这天据说是生病请假了，正好可以去探望‐‐

大片的槐花被雨打风chui去，柔软的暗香浸泡在满地的泥水中。

女孩没有手机，无法向任何人说明自己的去向，她临时起意，就奔向了一个万劫不复的岔道。

而那也许不仅是她一个人的岔道。

骆闻舟：&ldo;所以苏筱岚她妈应该就是从那以后，发现了女儿的另一个用途。&rdo;

费总不愿意大猴子一样蹲在地上，跟他围观骨灰盒里扒出来的小册子，就gān脆坐在了旁边，支起一条腿，把受伤的胳膊架在上面，百无禁忌地背靠着骨灰墙。

他分出一半的神放在这件事上，另一半则放在骆闻舟身上，觉得这个人有点神奇，于是突然忍不住问：&ldo;苏落盏会怎么样？&rdo;

&ldo;苏落盏？&rdo;骆闻舟骤然被打断思绪，奇怪地看了费渡一眼，&ldo;什么怎么样？&rdo;

费渡：&ldo;我是说她不会判刑。&rdo;

&ldo;哦，对，收容教养‐‐她这个程度，大概得三年，&rdo;骆闻舟翻了一页笔记，淡淡地说，&ldo;三年以后出来再看吧，到时候我会让辖区派出所多留神的。&rdo;

&ldo;三年，&rdo;费渡一挑眉，&ldo;念个本科都不够，我以为她说&lso;好玩&rso;的时候，会有人想冲进来掐死她。&rdo;

&ldo;比较容易冲动的都被我支出去查案子了，没在监控室。&rdo;

&ldo;那你呢？&rdo;费渡带上了几分不依不饶，&ldo;你们通宵彻夜地查，被一gān受害人家属支得团团转，听完人哭又听人骂，非得能设身处地，才能无怨无悔地把这案子办下去吧？现在好不容易抓住了犯人，他们非但不老实jiāo代，罪魁祸首之一还毫无悔改之心，客观上也不用承担刑事责任，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rdo;

骆闻舟扫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ldo;我开始当警察的时候，你还在家看动画片呢，&lso;实习生&rso;。&rdo;

&ldo;我不看动画片，&rdo;费渡说，&ldo;只是偶尔打游戏。&rdo;

骆闻舟：&ldo;……&rdo;

他gān咳一声，顾左右而言他：&ldo;苏筱岚的日记里没有提到苏慧是怎么处理尸体的，你有什么想法吗？&rdo;

费渡用十分&ldo;居心叵测&rdo;的目光盯了骆闻舟一会，盯得骆闻舟如芒在背，很想找根针fèng上他的眼皮，这才暂时放过他，配合地接上话音：&ldo;我吗？我首选分尸，因为我有车，而且那个年代没法查dna，剁碎一点，买几袋排骨，把尸体碎块和动物骨rou混在一起，沿着整个城郊的荒山野岭扔，就算运气不好，人体尸块被意外辨认出来，警方也很难确定这尸体是谁。&rdo;

&ldo;如果是碎尸，苏筱岚的日记里应该会提到，&rdo;骆闻舟忽略了他兴致勃勃的语气，尽可能客观地说，&ldo;再说一个沉迷酒色的女人和一个小女孩未必有碎尸的体力。&rdo;

&ldo;那就想办法掩埋，最好是在一个绝对安全，确定永远属于我、我死之前都不会有人翻动的地方‐‐如果是在国外，可以直接埋在自家园子里，不过在国内很难，咱们这种特殊的土地政策，埋一个尸体就相当于埋一个地雷，说不好哪天就炸了，不保险。&rdo;费渡说，&ldo;所以只好再退而求其次。选一个尸体不容易被翻出来，即便翻出来，也不会有人在意的地方‐‐比如一些乡下偷偷埋人的野坟地，或是长满水糙的溺水高发区。&rdo;

&ldo;现在仍然有一些乡村没有完全推行火葬，田间地头总有那种花圈堆一堆的坟，找新坟、或是因为什么刚挖开修整过的地方，再埋进一个人，土色不会引起怀疑，短期之内，那片地方通常也不会再被挖开。不过这得要求凶手对抛尸地十分熟悉。&rdo;费渡顿了顿，又说，&ldo;更方便的则是在人脚腕上系块石头，让尸体沉入水里，过一阵子，绳子就会和尸体一起腐烂，重物也会和尸体自然脱离，白骨则会被疯长的水糙缠在下面，很有潜力成为下一个水鬼故事的主角。世界上发生过的任何事都会留下痕迹，智者千虑也必有一失，与其跟整个公安系统斗智，不如记得遵守一个犯罪原则‐‐&rdo;

骆闻舟沉默着看着他。

&ldo;不要让尸体被发现，如果尸体有被翻出来的风险，那就不要让可能接触尸体的人认为有报警的必要。&rdo;

骆闻舟听了他这套理论，点了点头：&ldo;很有心得，不过也有cao作难度‐‐比如你好像晕血，话说回来，你为什么晕血？&rdo;

费渡的嘴角微妙地僵了一下，好像被这个问题噎住了，好一会，才略带几分生硬说：&ldo;知道原因就不会晕了。&rdo;

说完，他就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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