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1页)
我非常清楚此战宜乎速,不能给人反应时间。
我迅速拉上了我的裤子,在一干人等哑口无言时,我沿着青石路面迅速走开‐‐当然,我挟着那捆粉条。
粉条被摊主温和而坚决地摊主从我腋窝里夺走了,我脸上泛现受惊而失望的古怪表情。
摊主也是一个同样的古怪表情,&ldo;对不住老弟。
我一家等吃饭。
&rdo;
我没回头,腋下空空地离开,带着受惊和失望的表情,后来慢慢变成苦笑。
禅达也在闹饥荒,日子越来越难,感动人容易,找食很难。
围观者默默无闻地带着羞愧散去。
那关我什么事呢?我不可能吃他们的羞愧,拿他们的内疚当药抹在腿上。
我沿着禅达的巷子走,我走这里是因为这里路窄,我可以扶着墙。
同一伎俩不能在一地耍两次。
我得从西城市场转战东城市场。
我拖着我的腿,腿越来越重了,以前出于自尊我还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瘸,但现在已经瘸得不像话了‐‐我支撑不住了。
禅达人从我身前跑来,向我身后的禅达人报讯:&ldo;当兵的把县衙门给抢啦!
&rdo;嘴快的家伙尽量不看我。
那一定是不辣们干的,但是关我什么事呢?我喘气,眼前发黑,地面离我越来越近‐‐这个叫摔倒。
我晕厥了。
我睁开眼,这毫无疑问是个女人的房间,不管日子过得怎样,女人总喜欢在屋里弄些小零碎的,这也毫无疑问是个女孩儿的房间,因为它尽管贫穷,却有种清幽寂寞的味道。
屋里最精致的东西是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个穿着中尉服装的年青军官,你不好说他有什么特点,因为我们照相时都恪守着那种刻板而炫耀的姿势,他甚至有点儿像我的过去,除了风华正茂你在这种相片上几乎找不到更多内容。
我开始观察在我大腿边忙碌的那个女孩儿,她是我在脱了裤子慷慨激昂时有意将目光错过的那位女孩儿,她年青到了&ldo;小&rdo;的程度,你甚至会觉得这样一个女孩儿是不会长大和变老的。
她用布卷蘸了酒精,小心地在拭擦我的伤口周围,她根本没勇气让酒精触及我的伤口‐‐我注意到我是躺在她的床上的,我的裤子又被脱掉了。
我终于没耐心忍受那种小心时便发声提示:&ldo;省点儿心思吧。
碰到伤口也不会痛。
&rdo;
她&ldo;啊&rdo;了一声,受惊到把瓶里的酒精一点儿没浪费地倒在我伤口上了,这让她慌了神,然后开始很狼狈,又怕弄痛了我又想拭擦掉酒精。
&ldo;好凉快。
&rdo;我说。
她惊咋‐‐她像小动物一样好惊咋,&ldo;痛死你啦,痛死你啦。
&rdo;
我安慰‐‐安慰得近乎于炫耀,&ldo;伤口没知觉了。
要痛就是从里边炸,像爆炸。
&rdo;
她手忙脚乱时大概是不怎么听人说话的,&ldo;我是笨蛋螃蟹八只脚,没一只长对地方的。
我哥讲的。
&rdo;
她说话带很重的川音,但实在是比要麻好听得多了。
我只好在我的伤口上重拍了一记,拍得我自己都有点儿变色了,可她又惊叫了一声,于是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啦,我吹嘘着:&ldo;痛不怕。
我就当它是长日本鬼子身上的。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