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页)
他并不知道平章什么时候去过琅琊山,但这孩子可能想要问什么问题,他的心里却是一清二楚。
这个轻飘飘的锦囊接在手中,感觉上也就犹如巨石般沉重。
门外脚步声响,一听便知是小儿子奔了进来。
萧庭生飞快地将微松的囊口重新系紧,压进萧平章的枕下,顺手又抚了抚他微凉的额头。
来到床榻边的萧平旌这才正式向他跪地行礼,叫道:“孩儿见过父王。”
萧庭生嗯了一声,抬手示意他随自己走到窗边,低声问道:“你远在琅琊阁,怎么会想到要赶来甘州?”
萧平旌沉着脸咬了咬牙,恨恨地道:“此次北境之战虽由大渝发起,但父王已有预判推演。
甘州一线由大哥镇守,在事先的推演中必定会被当作最难攻破之处。
既然已是最强,那么预留机动的后援便不会倾向于这边。
而大同府沉船,断的又全都是左路军资。
补给断绝,援兵又远,所以甘州必有危局……”
萧庭生面上浮起一丝笑意,欣慰地道:“你从小偏爱杂学,并不喜兵书。
好在生来有这份天赋,像是我将门之子。”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的语调低沉了下去,视线落在墙角。
墙边一张小案,那枚带血的箭头静静躺在案上青瓷浅盘中,触目惊心。
萧平旌随之看了过去,父子两人的脸上同时升起了一抹怒气。
第三章 旧事余音
甘州乃边境重镇,几乎半城皆为军籍,府治风貌自然迥异于内土城池。
但由于规模不小,也有大量平民人口在此定居,售卖日常物品的店铺、用以消遣的茶舍酒楼等其他普通城池皆有的设施,它倒还是一样不缺。
紧邻府衙南侧有一处小院,原本是一家茶坊。
由于庭院修得小巧,没有大厅,雅间只够两三个人小坐,又不供应北方人常喝的大碗茶汤,完全不符当地口味和爱热闹的习俗,最初开业不过半年,就有些开不下去。
萧平章主甘州营后,有次无意路过,大略看了一下很是喜欢,见老板无以为继,便出资买了下来,用以日常小憩和私人待客。
萧庭生因战后军务和长子的伤情忙碌了数日未歇,好容易才找到一个稍微闲暇些的下午,邀请老友黎骞之前来这间茶坊的雅室叙旧。
“自黎兄离开军中之后,你我便少有机会相见。
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七年前吗?”
黎骞之笑了一下,“没错,是世子成亲那年,我来送了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