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梧桐树叶子在晚风中沙沙作响,路灯桔黄色的光晕被梧桐的叶子切碎,斑驳地落在济恒的脸上,济恒的脸看起来有点光怪陆离,甘棠恍恍惚惚,头有点眩晕,她使劲儿眨了眨眼,甩了甩头。
“你要是不去上学,咱们就可以结婚啦。”济恒口气忽然软下来,声音低得仿佛只有自己才能听见,他避开甘棠疑惑而热切的目光。
甘棠神色黯然,知道这只是济恒随口一而已,她有点失望,叹了一口气:“哎!咋就这么多的身不由己呢?咱们应该痛痛快快地为自己活着。我就不该听我妈的话,由她安排我的生活,她安排的生活真的是我想要的吗?每当我一个饶时候,我不只一次地这样问自己,可是,没有答案,没有任何答案,我没有勇气摆脱她的摆布。济恒!我需要你给我一点勇气。你难道不明白吗?我已经要崩溃了。”
甘棠突然抓住济恒的两手,使劲摇。济恒望着甘棠求助似的目光,一把把她搂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好像是拍着一个婴儿。
过了好一会儿,济恒才柔声:“好啦!好啦!都是我不好,惹你伤心啦!我只是有点难过,不想我们分离,是我太婆婆妈妈的啦!我们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得硬着头皮往前走啦。你想想看,如果咱们啥也不想,只痛痛快快为自己活着,那我们的父母咋办?兄弟姐妹咋想?谁能只为自己活着呢?”
甘棠眼泪弄湿了济恒的衣服,她听济恒这么,有点生气,她果决地从济恒怀抱里挣脱出来:“没啥不可以,我不去上学,找个工作,咱们就不分开啦!其实,我挺愿意过安安稳稳的日子,不愿意折腾。上学也好,工作也好,最终目的是为了快快乐乐过日子呀!我的快乐就是和你在一起。”
济恒再也忍不住了,他双手张开,用尽全身力气箍住甘棠。甘棠身子一下僵直绷紧,心几乎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
济恒又推开甘棠,双手用力握住她的肩膀,眼睛火辣辣地盯着甘棠:“咱们到我宿舍去,去坐一会儿?”
甘棠错愕,迎着济恒的目光,看着济恒。
济恒的脸因兴奋,有点发红,眼睛里像有一束火苗在燃烧。这张脸,是多么完美无瑕啊!棱角分明,英气逼人,甘棠心怦怦乱跳,呼吸急促,像是喝醉了酒。
济恒见甘棠不话,呆愣愣盯着自己,有点尴尬,目光暗淡下来。
甘棠心里挣扎着,想去,又怕妈妈责罚,一想到妈妈,甘棠浑身一激灵,见济恒一脸失望,她又有点不忍心,豁出去啦!就去,看妈妈能把自己咋样?她正想开口。
济恒忽然:“嗯!今太晚了,改吧!改你再到我的宿舍看看,我们……”
甘棠倒愣住了,不知咋回答才好,她像大理石雕像一样,一动不动,济恒的双手从甘棠的肩上抽回来。
甘棠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是太晚啦!我得回去了。”
济恒耸耸肩,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换了一个话题:“丫头!好好去上学吧!多好的机会啊!我现在真有点后悔啦,应该去考研究生,不应该参加工作。可是,现在没办法啦,只能往前走走再,不知为啥,我感觉前途渺茫呢。”
甘棠一时没反应过来,胡乱应道:“现在想考也不晚,啥时候考也不晚。”
济恒自顾自地:“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你不知道,我回了一趟爷爷奶奶家,又添了新难题。我一个堂哥病了,孩子刚考上高中,需要钱,我想起自己上高中时那么困难,就答应供他上高中呢。哎!答应他的事儿,就得办啊。还是挣得太少啦,花钱的地方太多。”
甘棠诧异地问:“你堂哥?他家的事儿,你也要管?”济恒:“哎!按不管也行,可是,他生病以后,媳妇走了,他带着两个孩子,就跟我爷爷奶奶在一起生活。算是为了我爷爷奶奶吧,他们那么大年纪了,哪儿有钱管呢。那孩子学习成绩又特别好,考高中时全乡考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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