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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还是让属下先去看看吧。”
捕头褚云峰挡在他的面前道。
倚在门前的男子忽然噗嗤一声笑了,随后抬脚走进了屋子,“大人不如先把仵作叫进来吧。”
聂青给褚云峰使了个眼色,抬脚进了屋。
那般浓重的血腥气味,他早已料想屋内是个什么场面,如今一瞧,饶是他见过一些大场面,竟也有些承受不住。
微微抬头,那被吊着的男子正瞪着双目缠着血丝狠狠盯着他,他不由微微踉跄了一下,“快把张仵作请来。”
褚云峰微微一愣,“大人,张仵作年事已高,去年便已递辞呈回家养老了。”
聂青顿住,又道,“去回春堂请刘大夫。”
“刘大夫昨日去青阳城出诊,大抵两三日才能回来。”
聂青有些犯难,自从他上任以来一直致力于治理临汾县,百姓安居乐业,从未有如此凶杀大案发生过。
毫无经验的他实在想不出,若那二位精通勘查之人不在,他该如何收场。
“那……去请镇上屠户。”
聂青道。
“若大人信得过,在下代劳如何?”
屋内那满嘴络腮胡的男子双手环胸,慵懒地依靠在墙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其实他一直在观察聂青,从方才楼下的正理之词,到方才的机敏,无论是通体气度以及宠辱不惊的神态,他断定,聂青此人不俗。
但凡发现尸体,都由仵作勘验,若无仵作,那便只得寻医者补上,然若无医者,论对肢体的了解,怕是谁都比不上屠户。
思及此,他看聂青的眼神竟是更深了些。
一双干净利落的剑眉蹙于聂青那张苍白的脸上,他虽有些不适应此时环境,但眼中依旧充满神采,“侠士肯帮忙?”
男人将酒壶重新别在腰上,只微微颔首,便开始对尸体动手动脚,褚云峰想要制止,却被聂青拦了下来。
许久之后,男人道,“初步判断,此人是被这红线活活勒死的。”
他又掰了掰死者眼周,再次向他确认,“死者双眼突出,脸色呈现死黑色,舌头微微往外吐出,这明显是被勒死的症状。”
话音刚落,他突然抓住死者下颚,浓眉微皱,“大人,可有银针?”
在场众人都没有银针,最终褚云峰从住在客栈里的一位夫人手里借了一枚。
男子接过银针,毫不犹豫地往死者的舌头上扎了一针,外露的紫黑色舌头仿佛是一条死绝了的腾蛇,一动不动,渗人的很。
很快那银针被拔了出来,方才还白晃晃的银针竟通体变黑,男子微微挑眉,“看来是中了毒。”
他竟银针随意抹了抹,又用布包好塞进怀里,义正言辞道,“此人先是被毒,后是被勒,啧啧,凶手与他的仇恨不小啊!
大人你怎么看?”
聂青用指关节碰了碰鼻子,又四周看了一圈,转而问褚云峰,“可知此人是谁?”
褚云峰再细细看了一眼,“大人,属下瞅着这人有些眼熟,像是青阳城布商,王启。”
此时,那被吓破了胆的小二被另一个小捕快拎了过来,小二哆哆嗦嗦地瘫跪在门口,半句话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