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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殿下……”
艾青脸色一变迅速拉艾子起来,艾子爬起来后愁着张脸怨声载道:“哎唷阿青——”
没想到抬头正好对上霍阗的视线,“哎唷霍先生!”
艾子立马改口,“疼死我啦霍先生……”
霍阗看他院里俩仆侍的眼神很鄙夷,就像在看着什么废物,自然嗤了声。
这下连带小殿下,杵门口的三人都僵立不动了,表情都极其惨烈。
庚姜站在霍阗身边木木地看戏。
中央署都人尽皆知的真相:小殿下名义上是继老陛下之后的掌政人,身份位阶位居联合署第二把交椅的位置,实则不然,而看似不理朝政的署丞大人一年没出面几次,早就成为了各署臣敬怕的对象。
霍阗之于珀西,是猫之于老鼠,按辈分小老鼠还要叫大猫咪一声恭敬的舅舅。
其实霍阗本人这几年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不过大家就是怕他怕得紧,仿佛那疏懒的一眉一眼里都透露着阴险狡诈,挖了个坑等哪个二百五跳进去。
署间不知何时有了传言,说署丞大人权大势大,小殿下是老陛下独子,可一旦老陛体不行病逝了,控制整个联合署的,未必是按照世袭,未必会是他儿子。
这话传到小殿下耳朵里反映出来的自然是不甘,十六岁的年纪热情洋溢,对什么都保持极高的兴趣,包括权力。
他觉得他爹传位给他是合情合理,世袭是不可悖的,老怀特家执行了百来年就是这么个道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要夺走他应得的东西是谁都要恨得牙根痒痒。
很可惜的是少年爱憎分明不懂掩饰也缺少心眼,不能明辨是非那干脆统共乱棍打死,珀西回回盯着霍阗的眼神里都含有猜忌,那样子又很像狼崽努嘴呲牙看生肉,恨啊怒啊,结果让他舅舅睨了眼又给打回老家了,十六岁的时候也怕死,又刚又怂。
“怎么着,小珀西,现在见了我都不叫了?”
他舅舅笑得阴柔,看起来很像凄厉索命的白无常,软骨瘫在轮椅上是虚无的魂魄,“还是说,这么久不见,你眼睛瞎了……没看见我?”
老实讲霍阗其实笑得还算美丽动人我见犹怜,但珀西看了就是要遍体生寒吓得鸡皮疙瘩起一身,可能是因为很多年前都是这样的习惯。
脚刚跨进门槛一步就走不动路了,两股战战都是本能反应,偏偏少年人还好面子,倔强地咬牙一仰头,“……舅舅好。”
庚姜淡淡瞥了眼,从显微镜一样的监控器里理所应当地发现小殿下眼瞳收缩,震得厉害。
他概是除霍阗之外谁都不理的,但是霍阗下命令了,谁都可以但只有小殿下来了一定要行礼,于是他对珀西机械式地颔首问候:“珀西殿下。”
“嗳呀早上好呀,我可爱的小外甥,”
霍阗眯起眼睛笑了笑,用上西方人唱歌剧时夸张的拿腔拿调,很有逗弄人的意思,然而下一句话就翻脸了,凉凉扫了眼三人,“……这大早上的扰人清梦,一个个都是赶上来门找抽的是吧?”
艾青艾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艾青艾子:“霍先生我们想起外面花还没浇——”
转头就跑,溜得比谁都快。
“……”
小殿下只觉得后面那股带起来的风凉飕飕的,有时候也真希望这股风能带着他一起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