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1页)
我把所有的灯关掉,只留一盏落地灯,然后走向书房。
书房门关着,却亮着两盏灯,一盏是皮沙发一端的落地灯,一盏是有灯罩的桌灯。
打字机在灯下的架子上,旁边的书桌上堆着乱糟糟的黄色纸张。
我坐在一张有衬垫的椅子上,打量屋里的陈设。
我想知道他怎么撞破脑袋的。
我走过去坐进他书桌边的椅子里,电话在左手边。
弹簧的弹力没有那么大。
如果我向后倾过了头,脑袋可能会碰到桌角。
我弄湿手帕,擦擦木头。
没有血迹,什么都没有。
桌上东西很多,包括两尊青铜大象夹着一排书,还有一个老式方形玻璃墨水瓶。
我摸摸墨水瓶,干干净净的。
反正也没什么用,如果是别人打他,凶器未必在屋里。
而且没有别人在场做这件事。
我站起来,扭开檐板灯,光线射进黑暗的角落,原来答案这么简单。
有个方形金属字纸篓侧倒在墙边,纸都洒出来了。
字纸篓不会走路,一定是被人推倒或踢倒的。
我用沾湿的手帕试试尖角。
这回擦到了红棕色的血迹。
没什么奥秘可言。
韦德跌倒,脑袋撞到字纸篓的尖角‐‐可能是擦撞‐‐自己爬起来,把那鬼东西踢到房间另一头。
很简单嘛。
接着他可能又喝了一杯快酒。
酒在沙发前的酒几上:有一个空瓶、一个四分之三满的酒瓶、一只热水瓶和一银钵的水,之前应该是冰块。
只有一个玻璃杯,而且是大型经济杯。
他喝了酒以后,觉得好多了,发现电话听筒从叉簧上垂落下来,可能想不起他用电话做过什么。
于是,他走过去,把电话筒放回基座。
时间大致吻合。
电话让人有强迫感,我们这个时代受小机械所折磨的人,提起电话是又爱、又恨、又可怕。
但他对电话一向恭恭敬敬,连酒醉都不例外。
电话是物神。
正常人会先对话筒说声&ldo;喂&rdo;,确定没通才挂掉。
一个醉醺醺又跌了一跤的人就不见得了。
反正没什么大不了。
也可能是他妻子挂的,说不定她听见跌倒声和字纸篓撞墙的响动,来到书房。
大约此时最后一杯酒的劲头已经发作,他蹒跚走到屋外,穿过前草坪,在我发现他的地方晕倒。
有人来找他。
此时他已不清楚来者是谁了。
说不定是老好人韦林杰医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