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1页)
我离开时与一个年青的少校错肩而过,他的精气神和那满身征尘一看就不属于这里的,他走向郝兽医,但是那关我什么事呢?
我由天井深处出来,天井现在很空,所以我立马就瞧见了阿译和迷龙。
打扇子的羊蛋子不知道干啥去了,迷龙现在独个儿摊在那儿,他无疑注意到了很想接近他的阿译,只是他装没看见以便扩大后者的难堪。
阿译以迷龙为圆心在晃荡,&ldo;白菜猪肉炖粉条&rdo;的牌子仍在那儿架着,把它变成现实还有一段距离,而阿译手上拿着郝兽医刚提到过的那块表。
他像试图接近大灰狼的小白兔。
我拖过去时把阿译的圆轴运动打乱了,他立刻友好地看着我,这种友好是为了表示他与我有关联而与迷龙这种人渣绝无关联,因此他显然有点儿做作。
我并不是太介意,因为我无法不看着他手上的那块表,那是我的左腿。
我们都需要被人关注,而阿译抢先向我表示了并不关心的关注,&ldo;腿没事吧,烦啦?&rdo;
我体味着那种并不关心的关注,回报并不关心的关注,&ldo;没事。
猪肉好弄吧,阿译?&rdo;
阿译立刻被我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打击给弄得黯然失色,&ldo;不好弄。
你有办法?&rdo;
我反应迅猛的顶回去,&ldo;没办法!
‐‐那帮人渣欺负你的!
你就说弄不到!
他们太不厚道!
&rdo;
阿译轻轻叹了口气,注意到我的目光从未稍离过他的表,便把拿表的手缩回了袖子里。
我将目光岔开了那里,但我仍想着那里。
&ldo;郝兽医让我去换点儿磺胺,我不知道拿什么去换。
&rdo;
&ldo;喔。
真不好办。
&rdo;
因为我俩都罔视对方的痛苦,所以我俩都选择难堪的沉默。
我想打晕他把表抢过来,可我们都是军官,是有为青年,还算是朋友,似乎昨天还很有着知识和抱负。
可我只想着我的腿,而阿译只想证明自己,他的自尊已经成为愚蠢。
我立于禅达的西门市集,拿火柴划着脏污的军装,火柴梗和着硫黄磷硝从我身上纷落于地上。
我看着对街那个卖红苕粉条的案台。
大部分案台是空的,来往的人也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