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成人的深沉思量,如何让单纯的小孩儿明白,才是程然最头痛的事情。
而即便是谈爱,他也想让易佳坦然而勇敢的表达。
永远胆怯的等着别人推,究竟能走多远呢?
这个高级酒店虽然离市中心很近,但是在一个体育场附近,根本没有太多的行人。
程然慢慢开着车,很快就发现了路边漫无目的闲逛的小孩儿。
傻呆呆的,被坏人骗走自己都不知道。
他行驶到他的身边,隔着车窗说:&ldo;小佳,你跑什么,我有这么可怕吗?&rdo;
易佳基本上是沮丧到了魂不守舍的地步,恍然抬头,结巴道:&ldo;我没有,就,就是……&rdo;
程然浅笑:&ldo;上车来。&rdo;
易佳不乐意的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去。
程然没办法只好把车停在路边,冒着被贴条的危险跟在他的后面:&ldo;那好吧,今天天气不错,散散步也可以的。&rdo;
易佳皱着小眉头看他:&ldo;你今天没有预约吗?&rdo;
程然笑:&ldo;有啊,和小佳。&rdo;
小孩儿满脸郁闷的说:&ldo;都是路哥哥自作主张……我没有要浪费你的时间……&rdo;
程然侧头看着远处的山峦和冬日都不枯萎的绿树,弯起嘴角道:&ldo;不能算浪费,我以为小佳不愿意看到我,你约我出来,我还是很高兴的。&rdo;
易佳没有回答,只是扒着路边的栏杆走神,冬风吹拂着干净的发丝,露出与世无争的模样。
程然捏了下小孩儿的光滑的脸,微笑:&ldo;没那么瘦了,真乖。&rdo;
易佳无奈:&ldo;姐姐总要我吃蛋糕,那种东西最容易让人长胖了。&rdo;
程然道:&ldo;那是小佳讨人喜欢啊。&rdo;
易佳对于他总是不吝啬的夸奖已经习惯了,他很忧愁的侧头看向程然,跟天塌了似的问道:&ldo;段哥哥走了,林哥哥也要走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很难过吧……&rdo;
程然很平静的回答:&ldo;我还有小佳,不算一个人。&rdo;
易佳耷拉下眼睛:&ldo;可是我没他们那么好,什么都不能给你,只会添麻烦……&rdo;
栏杆下是很深的山崖,远方重峦叠翠,和重庆大部分地方似的。
程然探身凝视那美丽的景色,许久才说:&ldo;小佳有梦想吗?&rdo;
易佳沉默着摇摇头。
程然微笑:&ldo;我有梦想,我梦想自己买一栋大大的房子,外面是宁静的花园,养两只漂亮的狗狗,我和小佳能永远住在那里,我每天都能叫小佳起床,吃亲手做的早餐……&rdo;
他用优美的声线畅想了很多,微风吹拂着干净的衣领和柔软的发丝,如画的侧脸让易佳看的横生出了种令人心软的感动。
但程然话锋一转:&ldo;不过……我还有更大的梦想,我想送小佳去上学,我想把他培养成最优秀的艺术家,我想看到小佳的画挂在每个城市的美术馆……&rdo;
易佳听到这些话,眼眶又渐渐的湿润了,不是怯懦,而是痛苦。
程然依旧露着美丽的笑容,侧头问道:&ldo;你觉得哪个梦想值得呢?&rdo;
易佳低头看着深遂的山谷,背后高速路上的车辆急驶而过,带出了清冽的呼啸。
程然温柔的拉着小孩转过身,逼他面对自己,修长的手指轻轻擦下他的眼泪,而后轻声道:&ldo;前一个梦是替我自己做的,后一个梦是替你做的,知道吗,想要到达很遥远的地方,就必须走很远的路,也许你很多年之内都不懂我的选择,可是,你要相信我。&rdo;
易佳靠着栏杆,重重的点了头,勉强自己从哭泣中找到微笑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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