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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真的可以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好了。
如果可以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
可到底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一定是中了邪。
那时看完整本日记的他竟然可以这样对自己说,这些记载的文字都只是过去。
斜切进窗口的光影里,能这样清楚地看清空中尘埃浮动的模样,他坐在储物间,在昏黄的光线里他对自己说,他不求往昔,他只要现在就好。
声音很低,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说,我不要过往,我只要现在,我只要将来就好。
低微至此,卑微至尘埃里。
他攥着这个念头,如同一个将将溺死之人攀着了一段浮木。
十八岁生日那年,他于那段摄影机录取下来的影像里看到宋观嫌恶的表情。
视频里宋观拿着他的衣物,如同见了什么肮脏的不得了的东西。
一瞬间脑中的空白,血液都似逆行。
宋观。
宋观。
宋观。
他仿佛听见自己世界一点点被肢解的声音,灭顶的齿冷。
——“他长的越来越像他了”
。
——“是真的想让他死”
。
——“婊子生的贱种”
。
——“恶心”
。
……
无数声音在脑海里交叠着形成了一段叫人刺痛的忙音,透过皮肤血液,渗透进每一个细胞里。
那些曾经在意的不在意的,那些记忆画面翻尸捣骨而来,想的他整个人都起了轻颤。
如果一直不曾有过希望的话,那么面对这一切的时候,反而不会这样痛恨了。
你有没有这样爱着又恨过一个人?
穷途末路只能以死作结。
这是迟来的杀局,他终于借着陈先生的手杀了宋观。
看着宋观尸体的时候,他有一种解脱般的快感。
低迷的光线里,尸首苍白的面目,染血的痕迹,他闭上眼睛低下头将额头抵着宋观侧脸,房内寂静如死,这样的姿势就仿佛当年生病时宋观抱着他那样的,那时他喜欢搂着宋观的脖子,然后将额头贴着宋观的侧脸。
曾经温热的温度如今只余一片冰凉,没有了呼吸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