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1页)
军事化管理很让人难受,被子要折成豆腐块,寝室到点熄灯,熄灯后不可以说话,洗漱,洗衣服,熄灯后不可以做任何事,只能睡觉。
每个寝室都有一部可以插卡的电话。
他会在室友不用电话后,打给我,声音很轻,躲在被子里,我们一直聊啊聊,他给我讲他们早上跑操,步伐必须踩成一个节奏,给我讲,学校多么多么严。
我们最后睡着了也不舍得放电话,直到他那张电话卡用完。
有那么一次,他被宿管老师发现了。
我在电话里听到老师敲门,让把宿舍门打开,他轻轻跟我说了句睡吧,就放了电话。
第二天,告诉我,他被宿管老师罚站了很久,他穿的特别单薄,在没暖气的走廊。
那以后不久,就爆发了禽流感。
虽然不像非典时那么夸张,但是,也挺严重。
每天都在报到。
霜降跟我说,他们学校封校了,现在不让师生出去,也不让外人进来。
本来一个月只回一次家,这次连一次都回不了了。
又过了几天,一天夜里,我接到他的电话,他说话声音很大声。
我问他,这样不会被宿管老师罚站吗?他说不会啊!他被隔离了。
他发烧了。
学校给他单独安排了一间寝室,会有人给他送吃的,他就在寝室里,可以随时大声的跟我讲电话。
我是很担心的。
毕竟在特殊时期,在这个时候发烧。
他却是挺快乐的样子。
是第二天还是第三天,他跟我说,他退烧了,但是还是得隔离,每天测体温,他说他可以出寝室了,但是得带着口罩。
他觉得自己没事了,只是学校认为需要再观察一下,他告诉我,只要他带着口罩,人们自动退让,买东西都不用排队了。
不记得他什么时候搬回了他的寝室,我们又开始了轻声讲电话模式。
就是高一那会,我渐渐养成了熬夜的习惯。
记得有一天夜里,有流星雨。
是在夜里两点。
我和他一直讲电话,一直等,等到了两点多,什么也没有。
我特别困。
不知不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