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页)
一个云雾布满天空的清晨,我们静悄悄地离开了旅馆去上海杨树浦区金利源轮船码头。
一行人为避免密探的注意,大家都小心谨慎,留心周围情况。
码头上人声嘈杂,秩序混乱。
大家分头行动,混人喧嚷的人群,终于都侥幸地上了船。
上船后,我们躲避在船舱里,一直等到船出了吴淞口,大家绷紧的心弦才松弛下来,去餐厅吃饭,并且彼此交谈。
船上乘客大概是因为晕船之故,船甲板走廊上只有寥寥几人。
有时只见孙夫人宋庆龄从东头走到西头。
我不怕晕船,上下午都喜欢在走廊里踱来踱去,或在藤椅上躺下观赏海上风光。
我是初次乘海船,一望无际的碧绿的海水,蔚蓝色的天空,天连水,水连天。
随着轮船的行驶,船的周围波涛起伏,向浪翻腾,遥望远处,大海又显得十分平静。
天刚亮,一轮红日从东方海面徐徐地升起。
夕阳西斜的时候,五彩缤纷引人人迷的晚霞,一群群的海鸥在上空飞翔。
海风柔和地吹着我的头发、脸面,清新的空气、温暖的阳光,这一切使我异常兴奋,身心舒畅,觉得自己不再是笼中鸟了。
深深地感到大自然里海鸥的自由,花花世界里是多么乌烟瘴气,罪恶重重啊!
大自然是多么的无私,多么的真,多么的美。
听人说由上海去日本有两条海路:一条是由上海乘船(需一天一夜)到氏崎,再乘火车(需时两大)到达东京。
二是由上海乘船到神户,要两天,再换火车,需时一天到达日本首都东京。
总之,无论哪条海路皆需时三天三夜。
那时,美国船二等船票几十元,伙食、设备满好;
日本船稍便宜些,但伙食、设备等较差。
我们图便宜买的去神户的日本船票。
我在复杂的情绪下,到达东京车站。
我们出车厢下车时,就有带红帽子的几位服务员迎上前,接过行李有次序地送出车站。
我们给些酒钱,表示谢意。
出站叫了几部东洋车(等于上海的黄包车,不过车身整洁漂亮,车夫衣着干净,且有礼貌,不像上海的黄包车、车夫那样不干净)去旅馆。
路上,我像刚进城的乡下人一样,左右张望,一切都感到新奇,心里真有说不出的高兴,想了几年的日本居然呈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日本街道都很整洁,市容华丽。
日本人男女都比较矮小,行人不论男女都面带笑容、有精神、彬彬有礼。
男人有的穿一身短衫紧裤、便鞋,看上去是社会基层的劳动者。
有的男人穿着暗色、朴素、长到脚背的和尚服(称为和服)、交叉带的木板代鞋。
妇人也是同样,不过是花绸、花布缝成的,后背腰间,捆上一个用丝绸或彩布扎结成的方型大包,头髻像中国唐朝时女人的发型。
有的女人背上还背了娃娃。
学生服就大有不同,和尚领、短衣裙、黑皮鞋、发髻简单。
日本房屋除市区商店有高楼洋房外,居民住房是木料盖的很矮小、纸糊的窗户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