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唐远会拿周遭一切人去和桑青时做比较,但始终觉得谁也比不过,审美和欣赏本就是件主观的事。 不知道他在桑青时眼里是什么样?好看还是普通?会不会太矮了?是不是太笨了? 为什么不把他介绍给季安呢? 认为他做为朋友或是家人有些丢脸吗?可是不会啊,桑青时要带他去自己的办公室呢。 想想就好激动。 他低着头想出了神,无知无觉地把碟子里另一颗糖也剥了塞进嘴里。 “发什么愣呢?” 唐远闻声抬头,发现季安已经走了。桑青时没理会收据,把信用卡收进钱夹。唐远看着碟子里两张糖纸才想起来,舔了舔嘴唇说:“对不起桑先生,我把你的糖也给吃了。” 桑青时目光落在唐远舔得湿润的嘴唇上,想起早上唐远近在颈边的呼吸,忍不住使坏,“那你还给我。” 唐远蒙住了,有一瞬竟真的认真思考起还给他的可能性。 “外套穿上,走啦。”桑青时轻弹了一下唐远塞着糖果鼓鼓的腮帮子。 桑青时的办公室在桑氏大楼顶层,有专用电梯可以上去,开门便见宽敞气派的大厅和走廊。布局也规整,秘书和助理们的工位都是很有设计感的落地玻璃办公间。 姚露娜认识唐远,唐远也看见她,两人隔着玻璃用手势打了个招呼。 桑青时用眼神示意姚露娜出来。 “桑总,有什么指示?”姚露娜踩着六厘米的高跟鞋,职业套装干练稳重,就是看向唐远时明艳的脸上带着点尴尬。 她老板原来没少指使她做帮凶欺负这个小弟弟,这次把人叫来,不晓得又要干什么。 “帮我拿条新的毯子来。”桑青时简短吩咐。 “哦好的,干什么用的?”公司储藏室确实有毯子,给员工加班临时休息用的,有大有小有薄有厚。 “睡觉。”桑青时说着便跨步朝办公室走。 姚露娜看着跟在她老板身后亦步亦趋的小唐远,心中如同烧开了一壶水。 睡觉?她老板带这小可怜儿回来睡觉?是哪种睡觉?是她想的那种睡觉吗? 天啊! 带唐远参观了一下办公室,桑青时便回去接着工作,把唐远安置在里间的休息室看书,舒服安静又没人打扰。 两人谁也不知姚助理在外面脑补了多少不干净的东西。 以至于陈瑞来找桑青时的时候,她支支吾吾拖拖拉拉了好半天才拨通内线。 彼时唐远看书累了,正抱着毯子打盹儿,陈瑞没见到他,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桑青时便没提。 陈瑞为公事而来,两人都是效率派,一例普通的商业诉讼半个小时便理清细节。陈瑞合电脑的时候手肘不小心碰翻了手边的马克杯,没动几口的咖啡如数浇在他浅灰色西裤上,还是最显眼的大腿外侧。 “老桑,你有没有衣服借我一套?我这没法出门啊。”陈瑞拿纸巾吸着裤子上的咖啡,抬胳膊一看西装袖子上也沾了些。 “好像有。”桑青时想起去“白月光”捞唐远被吐一身那次,叫姚露娜送了套衣服过来,因为不合身,他转天从医院回公司就换下来,丢在休息室柜子里。 “哪儿呢,快借我换上。”陈瑞闻言松了口气,把外套脱下来,检查了下里面的衬衫,幸好没事。 “休息室,我给你拿。”桑青时起身绕过他朝里面走。 陈瑞索性跟了上去,“我直接进去换吧。” 桑青时回身挡住他,十足拒绝之意,“不方便。” 陈瑞大惑不解,他以前来的时候又不是没进去过,纳闷儿道:“怎么了?你里面有什么呀?” 金银财宝这光天化日的自己又抢不走,违法乱纪的他也不可能带这儿来,难不成藏了美女? 啊不,美男? 桑青时默而不答,将人拒在外面,独自进去了。 和陈瑞谈话这么久,唐远在里面没出一点动静,桑青时猜到他八成睡着了。 进去果然见他趴在桌上睡得正香,脸压在书上,手里夹了支笔,弓着背的姿势看着既舒服又难受。不由对他这种极容易适应环境的能力叹服又无奈。 陈瑞还在外面等着,桑青时没多停留,轻手拉开柜门拿了衣服便离开。 “哎老桑,你也有这套衣服啊,这也不是你风格啊?”陈瑞见桑青时拎了套英伦格子的西装出来,非常意外,这不仅是自己的风格,而且他还买过。 接过来边比量边惋惜:“这款刚出的时候我就定了,拿回来忘扔哪了,死活找不着,想再搞一套国内已经没货了。” 桑青时何等聪明的人,识破一个“巧合”不需花费一秒。 原来也不是没察觉陈瑞跟姚露娜那点似是而非的暧昧,但一来两人似乎没后续,二来姚露娜的工作不受影响,索性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姚露娜竟然拿别人也不知穿没穿过的衣服糊弄他,是该惩治一下,但看在那天三更半夜她帮自己解决了问题,还是给她留个台阶下。 “我之前也是衣服弄脏了让na去买,她按她的喜好选的吧。”桑青时故作一无所知,“我穿不合身,你拿走吧。” 陈瑞猛地回想起来,那天他车半路抛锚拖去修,拎着车里东西去找姚露娜,半夜又被轰出来,衣服可不就忘在她家? 不过关于他俩有一腿这事儿,他跟姚露娜达成了一致共识——不让桑青时知道,省得尴尬。 他看了眼比桑青时小一码,又刚好是自己尺码的西装领标,只当无事发生。 可桑青时不让他进里面的休息室,他怎么换? 桑青时已经坐回自己的办公椅上,开了电脑回邮件,完全没有要看一眼陈瑞的意思。 陈瑞倒别扭起来,“我在你一基佬面前换衣服合适不合适啊?” 桑青时急忙抬眼,下意识朝休息室那边看,匆匆妥协,“我进去,你换好叫我。” 陈瑞解了西裤扣子,口中念念有词:“里面到底藏什么宝贝了?” 唐远在一分钟前刚好睁眼,听见外面桑青时在和人说话,知道有人来了。这一面墙没什么隔音,他听着声音像陈瑞,但脑子还没完全醒,两人对话他听了个云里雾里。 桑青时进来看见他,神色一变,与他定定对视了几秒,眸光深且凝重,似乎在探寻什么。 唐远揉了揉眼问:“是陈律师来了吗?” “嗯,公事。”桑青时松弛下来,“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我回头再刷几套卷子看看分数。”唐远小声说,他心里没底,一想到要考英语就头疼。 桑青时点头,没再与他交谈。 陈瑞听见里面有动静,便知自己猜得没错,桑青时藏了人。就是万万没想到,出来跟他打招呼的是唐远,顿时抽了一口凉气。 机敏如陈瑞,读懂了桑青时的暗示,找了个体面的理由,风姿潇洒地出了这间办公室。 身上的格子西装很显眼,姚露娜一下便注意到了,瞬间双目圆瞪,脸上有一刻的不自在。 两人隔空一个对望,心里便有数了。 陈瑞揣着明白装糊涂,揶揄她:“你帮你老板‘买’的这套衣服不错啊,很有品位,给你报了多少钱?” 姚露娜斜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继续打印手里的文件,“你管不着,忘在我家了就是我的。” 实际上她发现这袋衣服已经是他俩不联系好久之后的事,不然肯定叫他拿走。 废物利用嘛。 “连这几个钱你都不放过,可真是财迷啊。”陈瑞摇头啧啧,借机发泄被始乱终弃的炮友之怨。 “我财迷怎么了?我一个三十岁的女人,不婚不育专注事业不就是为了钱吗?”姚露娜偏头美目一掀,不解释反承认了。 她nayao能在血雨腥风的职场上一路拼杀混到今天,靠得可不是脸。 其实原本也想靠脸来着,可桑大boss不仅不为所动,还把她臭骂一顿,要不是她机灵反应快,怕是饭碗都砸了。 陈瑞被堵得没话说,也不敢惹急这位姑奶奶,干脆把话题转到桑青时跟唐远身上,只不过问得隐晦:“老桑和里面那小孩儿,你怎么看?” 桑青时取向的问题曾在商界小范围传过一阵,虽说后来没有确凿证据不了了之,但姚露娜是鞍前马后跟了他多年的亲信,别人不清楚,她不可能察觉不到。 说完给了姚露娜一个“我也是知情人”的微妙眼神。 姚露娜不知道他了解多少,戒备地挑眉看他,不作声。 “兔子他就不该吃这窝边草。”陈瑞自知面对的不是一般女人,索性缴械投诚,“尤其这草还又直又没心理准备的。” 聪明人之间打哑谜是可达到互通情报效果的,姚露娜态度松动些许,语气仍不咸不淡,“你管那么多干嘛,叨两口说不定就弯了。” “我这不是关心嘛。” “没事儿你回吧,我这儿忙着呢。”姚露娜整理完手上打印好的文件,不乐意闲聊,踩着高跟鞋优雅地转身而去。 男人只会阻碍她升职加薪的脚步。 而办公室里的“兔子”则在认真思考,他的取向还能对唐远隐瞒多久。 若唐远有天知道了会怎么样? 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亲近他,信任他,把他当作可以放心依赖的对象? 可他是为什么非要唐远的亲近、信任和依赖不可呢? 这问题桑青时之前从未正视过,而此刻答案呼之欲出,再找多余借口反显得欲盖弥彰。 季安说会发公司的名字给他,桑青时不是听不出来,是想找理由跟他联系。 本没把这事放心上,几天后倒真收到季安的短信,说了些其他都是幌子,重点是要约自己见面。 桑青时认为没那个必要,以工作忙为由拒绝了。 季安却回复:可以带上那天和你一起吃饭的小男孩。 提到唐远,桑青时脸色微变,放下手上正在核对的报表给季安拨了电话过去。 那边很快接起来,语气中惊喜激动皆不隐藏,抢在桑青时的“喂”之前开了口:“青时,你在上班吗?” 桑青时不由把手机拿远了些。 他们大学同学间极少有人用这种称呼的,一般男同学都是老王老李老张,要么外号,女同学就叫全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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