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页）

见到他的人有点儿不放心，小声地叫着：&ldo;哑巴。

&rdo;见没有动静，提高了嗓门：&ldo;哑巴!&rdo;

青铜好像睡着了，听到叫声，一惊，抬起头来。

这时，头上高高一堆积雪滑落到地上。

围火取暖的人就招呼青铜：&ldo;进屋里来吧。

这里能看到你的鞋，丢不了。

&rdo;

青铜却摇了摇手，坚持着守在芦花鞋旁。

到了中午，雪大了起来，成团成团地往下抛落。

对面屋里的人大声叫着：&ldo;哑巴，快回家吧!&rdo;

青铜紧缩着身子，愣站着不动。

有两个人从屋里跑出来，也不管青铜愿不愿意，一人抓了他一只胳膊，硬是将他拉进了屋里。

烤了一会儿火，他看到有个人在芦花鞋前停住不走了，乘机又跑了出来。

那人看了一阵，又走了。

屋里人说：&ldo;这个人以为挂在绳子上的是杀死了的鸭呢!&rdo;

众人大笑。

《芦花鞋》6（4）

青铜这一回没笑。

他多么想将这十双鞋卖出去啊!可是都快到下午，却还没有卖出去一双!

望着漫天大雪，他在心里不住地说着：&ldo;买鞋的，快来吧!买鞋的，快来吧!……&rdo;

雪在他的祈求声中，渐渐停住了。

青铜将芦花鞋一双双取下，将落在上面的积雪完全地扑打干净后，重又挂到绳子上。

这时，街上走来一行人。

不像是乡下人，像是城里人。

不知他们是哪一家干校的，马上要过年了，他们要从这里坐轮船回城去。

他们或背着包，或提着包。

那包里装的大概是当地的土特产。

他们一路说笑着，一路咯吱咯吱地踩着雪走过来。

青铜没有召唤他们，因为他认为，这些城里人是不会买他的芦花鞋的。

他们只穿布棉鞋和皮棉鞋。

他们确实不穿芦花鞋，但他们在走过芦花鞋时，却有几个人停住了。

其余的几个人见这几个人停住了，也都停住了。

那十双被雪地映照着的芦花鞋，一下吸引住了他们。

其中肯定有一两个是搞艺术的，看着这些鞋，嘴里啧啧啧地感叹不已。

他们忘记了它们的用途，而只是觉得它们好看‐‐不是一般的好看，而是特别的好看。

分明是鞋，但他们却想像不出它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们一时不能确切地说出对这些芦花鞋的感受，也许永远也说不明白。

他们一个个走上前来，用手抚摸着它们‐‐这一抚摸，使他们对这些鞋更加喜欢。

还有几个人将它们拿到鼻子底下闻了闻，一股稻草香，在这清新的空气里，格外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