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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若溪拒绝道:“四娘你先去,阿娘找我有事,我先过去一趟。”
刚才她朝屋内望去的那一眼看的分明,王妃李氏并不在屋中。
“那你忙完赶紧过来。”
张四娘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去了。
丁若溪瞥向旁侧常嬷嬷。
常嬷嬷掐着嗓子解释道:“昨夜王爷又提起了大郎君的婚事,催促王妃要抓紧办,王妃今夜便以切磋琴技为由把几个贵女请来此处,让大郎君一一指点她们琴技。”
最后一句恐怕是她婆母把长兄诓骗来后,怕他拒绝相看,才想出的法子故意留人用的。
丁若溪如此想着,抬眼看了眼苏会。
玉树兰芝般的郎君,双手浮在琴弦上正在弹奏《凤求凰》,悠扬琴声如高山流水般轻荡悠长。
可细听之下,琴音里隐隐透出几分不耐烦和克制,想必他心里是极不喜被婆母“绑”
在这的。
不知怎的,丁若溪恍惚有种和他同病相怜之感,心下凄凄。
常嬷嬷继续道:“三娘,这边请。”
丁若溪这才慢吞吞的收回目光,快步跟上去,待进了屋,激荡的心绪也彻底平静下来。
一抬眼,便见王妃李氏正站在屋中左侧的红木镶嵌贝壳花卉四条屏后,隔着层层叠叠的素色纱帘看向前厅。
此处虽是偏室耳房,可长宽却有十丈左右,跟前厅只隔着一道镂空雕花木门,故而站在此处可隐隐窥到前厅境况。
此刻,长兄温文尔雅的说话声随着琴音隐隐约约一并传了过来:“四娘的小指短,弹这首曲子可能会力道不足,暴漏缺点”
常嬷嬷垂首将屋中服侍的下人全部带走,并关上了房门。
丁若溪不知婆母其意,站着没动。
李氏转过身来走到旁侧小榻上坐下,提起小几上的汉白玉壶倒了两盏茶,“这是你阿耶前几日在宫里新得的碧螺春,此茶入口甘醇鲜爽,回甘生津,过来尝尝。”
丁若溪听她言语不似以往严厉,压着惊疑走过去,端起其中一盏抿了一口,随即被茶水中一股不知名的馥佩香味冲的蹙了眉,搁下了茶盏。
眼前的女子生的实在过于明艳了,如月下朝露娇惜柔弱,只可惜她那儿子身子骨太不争气。
李氏压着眸底翻涌的复杂情绪,缓声开口:“前几日的事,是阿娘思虑不周,不该没问清缘由就罚你。”
丁若溪诧异了一瞬,依旧没开口说话的意思。
李氏说完叹口气:“说起来你和墨青少年相识,到现在也有五六年之久了,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这些年墨青对你怎么样,你也是看在眼里的,你就当真不愿再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了吗?”
提起两人从前,丁若溪脸上才有了一丝动容,她垂下鸦羽般的眼睫,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去意已决。”
“也罢。”
李氏见状不再劝,又叹了口气:“我可以同意你和墨青合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