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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智迅速看了姜澜一眼,才凛声对申屠婵道:“一派胡言,你身为女子,夜半三更闯进府衙,我便是给你父亲面子也不能由你胡来。”
他说完便要张口喊人,申屠婵已经抽出刺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袁智的声音一下噎在了嗓子眼里,他微微偏头看去,姜澜目光平静的看着他们,或者说看着申屠婵。
申屠婵笑道:“袁大人,你胆敢让外面的人听见任何一个字,我就直接割下你的头颅。”
剑光在烛火中反射出刺人眼睛的光。
袁智额上的汗更密了,他正了正色:“申屠小姐,贸然闯府,剑指长辈,镇北侯夫妇忠烈,你便是这样对待他们的教导的吗?可对得起镇北侯府的清名?”
申屠婵笑道:“你算我哪门子长辈?那么会说,要不要去阴曹地府去找我爹娘告一状?”
“至于你说的夜闯指挥使司是大罪,谁看见了?谁证明?燕王殿下可从来没有来过汉中。”
袁智听到最后一句话顿时面皮一紧,又道:“你所来为何?无缘无故的为何与本官为难?本官从前可是与你父亲是好友,按理你该唤我一声袁伯伯。”
申屠婵笑的拿剑的手都在抖动。
姜澜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申屠婵笑道:“是呢,袁伯伯,那你告诉我,漠北请求援兵时,你们为何拖拖拉拉的,非要等道匈奴那边大军压境,我父亲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了才出发,为什么?”
袁智悚然看向她,跟她对视了两秒才哼了一声道:“无知妇人,军中机密,怎可听信道听途说,袁智对漠北战争问心无愧,你听信谗言,此次我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你快快离去。”
申屠婵将手中的剑压了压,那刀锋几乎已经贴在了袁智脖子上,申屠婵面上毫无笑意,眉头微皱,她自己对镜自照过,这个神情十分的严厉,也是她最像申屠琅的时候。
她冷冷的道:“袁大人,,你只有一次机会,告诉我你是主谋,还是同谋,告诉我只是为了粮食吗?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我的耐心有限,一会儿我的耐心用尽,不想知道了的话,你就带着你的秘密去地狱吧。”
刀锋将袁智的脖子割破了一点,鲜血微微渗出。
袁智忍不住轻轻向另一边缩了一点,目光祈求的看向姜澜:“殿下,臣对您还有用,您”
姜澜托腮看着他,原本带着些戾气的眉头此时微微舒展,有些看戏一般的看着袁智。
很显然,他站在申屠婵那边。
申屠婵看他犹豫不决,左顾右盼,直接挥剑斩去。
袁智条件反射的惊呼了一声跌坐在地上,反应过来急忙去摸头发,发冠已落,头顶的发也被剑削去了。
这声惊呼并没有吸引外面的人,因为小满进来时就已经将外面的人打晕了。
小满见他唧唧歪歪的不说正事,拔出剑道:“小姐,交给奴婢吧,审问的法子奴婢不会十种也会八种!”
袁智强自冷静了一下才又看向申屠婵:“是我小瞧你了,那时候你能一个人从雪山里回来,我就该知道你虽是女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姜澜听到这里面上才有了些不同的表情。
申屠婵笑道:“怎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袁大人,好好说出我问的问题,我保证不了别的什么,但是保证你妻子儿女活着,否则,你知道灭门是什么样的吗?我今夜可以演示一遍给你看。”
她笑着,却说着让人惊悚的话。
袁智恨声道:“申屠琅夫妇便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申屠婵还在笑着,闻言嗯了一声,一双眼睛微眯:“大人,我可一直是漠北弱肉强食的胜利者,如若只靠我父母那充满正义的教导,十岁那年我就死在雪山上了呀。”
袁智看了她片刻才认命一般道:“我是为了粮食,不知他是为了什么?”
申屠婵没说话,像是个善良的女子一样,面带微笑鼓励他继续说。
袁智从地上起身道:“他答应我只要援军小小拖延,便能给汉中比往年翻一倍的粮食,漠北的粮仓也是我的,那时候漠北刚补了军需没多久,里面粮食尚算富足。”
申屠婵的笑意收敛了下去,她垂下了手中的剑:“他是为了什么?”
袁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们只是达成了协议,各取所需。”
申屠婵看着手中垂着的剑:“所以,即便你知道那样会害死我父母,你还是做了?”
姜澜看着申屠婵,申屠婵身影单薄,脊背和肩膀里的骨头像是要刺破衣服,她略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整个人显得十分沉重。
袁智点了点头,叹了一声道:“我以为,申屠家已经没有出头的人了,是我小看你了,你比你父亲要强多了,你父亲没有的,你都有,狠毒,还有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