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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走远,沈卿欢身形微微低了些,温和的道:“你可是许江阂?”
“是。”
男孩也不废话,应声道。
“你们家被王管事压迫多少年了,”
沈卿欢清凌凌的眼眸看着他,“他作恶多端,你若是将他揭发,将来换个管事,好日子便来了。”
她明显看到男孩有些动摇,可当她说出换管事,许江阂眼眸带着坚定:“没有,王管事很好的。”
沈卿欢:“……”
他眼中满是厌恶,这话极其违心。
这王福顺,到底是给许江阂施了什么妖法,许江阂家被压榨为难了这么些年,竟是还肯帮着他说话。
桃之皱了皱眉头:“若非他将银子口子啊,如今你母亲的冰早就被医好了,你难道就不恨?”
但凡是个有血性的男儿,如今早该将他先前做过的腌臜事和盘托出。
要么,便是着王管事身上还拿捏着旁的东西,令众人忌惮,沈卿欢看着眼前的少年,更趋向于后者。
沈卿欢温柔的笑了笑,“我是大殷的太子妃,阂哥儿,你若是将原委说明,家中有设么困难,我若能帮,定是要拉你们一把的。”
“若是不能呢?”
许江阂冷不丁的道,他那双透彻的眼眸满是怒意,“您是好人,是贵人,您现在来问我,可当初您去哪了,佃户们被活活饿死,易子而食的时候你又在哪?”
沈卿欢没想到他会反驳,面上却淡了下来。
许江阂确实是个可怜人,但可怜是咄咄逼人的资本吗。
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涨红着那张脸低下头,硬邦邦的道:“冲撞了主子,还请主子恕罪。”
“这世上没有谁欠谁的,也没有人天生贵贱,”
沈卿欢声音沉下来,“既然你这般问,那我便告诉你,当初这庄子不在我的手上,那时我年纪尚小,母亲更无心管辖,你当提升自己,将空无的怒气撒在压迫你之人身上,而非自怨自艾殃及旁人,这般人是最无用的。”
许江阂吹着脑袋,也不知晓他听进去了没有,沈卿欢轻轻叹了一口气。
身后似是有人嗤笑一声:“娘娘的大道理颇多,咱家受教了。”
沈卿欢心下一惊,起身微侧便见谢谨庭面上还带着调侃,只是两人的距离极其危险。
他靠得极近,她一起身便带起一阵风,谢谨庭身上那股淡香便裹挟而来,那只修长的指离她的肩头只差分毫,叫人浮想联翩。
她竟不知他是何时过来的,如今那双桃花眸眼尾微挑,似乎对她如今的反应极其满意:“娘娘似乎,不想看到咱家?”
◎为她切鸡肉◎沈卿欢虽是知晓他是故意的,可当着许江阂的面,她不能说些什么,只得同他拉开距离。
要命的,这许江阂将来可是笔伐百官之人,裴辜元最器重的御史,她不要命了,当着这孩子,凑的他那么近。
这阉狗,她正处理正事,他分明是故意的。
沈卿欢离得他稍远了些,却觉冷意不知从何处泄露出来。
……她又不着痕迹的将身子凑了过去,但还是留了一道缝隙。
“秉笔怎么来了?”
沈卿欢笑盈盈的望着他,同方才训孩子的判若两人。
照理说,这里是明月山庄,她的私人产业,若非朝堂有什么安排,谢谨庭如何能不通报便寻了来。
难不成明月山庄被朝堂注意到了?沈卿欢的脸色微沉,前世明月山庄因着御史弹劾,说尚书府不该有这偌大的产业。
糊涂皇帝被奸臣蛊惑,要推举田亩制,要天下大同,明月山庄被查出半块破损的碧玺,顺带着天下大厅的名义,被充了国库。
可照理说,此事离着如今还有半年之久,如何能现在被谢谨庭彻查呢。
还是说她的重生,将一切理应发生的事做了更改,例如她未曾出丑,被太后看中,她未曾阻拦裴辜元纳妾,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反倒只有蕊心一个?她正想着,就听谢谨庭面色如常的到道:“太子不放心,派咱家来守着太子妃,不过瞧着太子妃不愿见到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