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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着,伤心着,愤慨着,黑暗侵入他的意识,疲劳攫取了他。
不一会儿,他沉沉进入梦乡。
丘平是被天光晃醒的。
他睁开一条眼缝,入目的是三层鲜明的颜色,一层白、一层蓝、一层橙黄。
眼帘抬起,进入视野的是树、黄土、远处的山峦和地平线。
他情不自禁惊呼出来。
原来昨晚已经爬到山坡上,峰顶之后是个缓坡,葱绿的矮树一路延伸到湖边。
大湖壮阔得像大海,却平静无波,映照着朝阳和苍穹。
水鸟划过水面,湖水皱了皱,水鸟便飞向岸边的树。
静止的景物一下生动起来,鸟啼叫、小动物跑过落叶的嘶飒声、远处含糊的人声、他的呼吸声,全都进入耳里。
丘平的目光随着水鸟的轨迹,投向岸边一座米色的建筑。
没有尖塔,没有钟楼,也没有彩色的玻璃。
屹立在宽广湖面的旁边,更像一座遗世独立的监狱。
圣母院!
丘平身体发热,眼眶微微润湿。
他圣母院丘平正要爬向圣母院,身后传来树木踩踏的声音,转过头,只见树木掩映中有人急步走。
丘平狂喜呼喊:“雷狗!”
雷狗踩着树叶飞快跑来。
见到丘平,他赶忙凑到他身前道:“受伤了吗?”
他这一问,丘平全身都痛起来。
可怜巴巴道:“全身伤,由内到外。”
“我看看,”
雷狗快速检查一遍,果见手脚有不少擦伤。
“疼吧?身上没一块好肉了。”
丘平被雷狗关心着,舒心得很,一晚的冒险终于告一段落,现在他只想靠在雷狗身上。
只是有一个念头徘徊不去:雷狗关心的是嘎乐。
他有这待遇只因为披着嘎乐的皮,这破破烂烂的皮囊,人见人嫌,只有雷狗还放在心尖上。
于是他学着嘎乐波澜不惊的语调说:“养两天会好的,我没事,你先把轮椅找回来,背着我走不远。”
雷狗怔了怔,他很久没听到这么理性的话从这张嘴吐出来了。
“轮椅……我没看见,”
雷狗说,“我去找找。”
刚站起来,雷狗又说:“我背着你去找,这里一到春夏常常有蛇出没。”
丘平吓出了冷汗,顾不得装嘎乐了,慌忙爬上他后背。
小树林的路乱石成堆,又要提防蛇虫,很是难走。
丘平倒是舒服得很,问雷狗:“昨晚你去哪儿了?”
“我送我爸去北京西站,回来天亮了,你没在房间里。
打你手机没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