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1页)
礼仪守着,名分定着,贵贱分着。
偏生这盛家二娘,瞧谁都无贵贱感,似乎相公与杂役一般无二。
待你问她,她又茫然道:“这世间自是有高低的。
读书人自然清贵胜不读书者。
爹爹何问此等问题?”
言语间,挑不出什么毛病,分明是规规矩矩一女儿,偏叫人听了觉着哪里不对。
盛父久在官场打滚,也瞧得出她是认真的,因而只叹了口气,道:“吾儿自知即可。
面上敬礼,也需心里守礼才是。”
而盛张氏不大亲近次女,则是因为盛家三娘。
虽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儿,盛家三娘盛芸却是自小体弱,多病多灾。
盛沐却是身强体健,虽瞧着婀娜扶柳,然自小连个小病也几乎没有。
因而众人都道是娘胎里,盛沐抢了盛芸的生机。
阿母爱幼子,人心怜弱者。
兼之盛沐性子也是颇静,几乎近于偏僻。
常守在闺阁读书。
待父母,却是有亲而不腻,不似盛芸小女儿撒娇讨喜。
与一干闺阁女儿,也谈不到一块去。
眼见得一向讨喜的小女儿病中泣,再见身为姐姐,性子不大讨喜的次女却是健健康康地读书走路。
自然久而久之,盛张氏就渐渐信了众人所说,偏向了小女儿,对次女就淡了。
更不必提后来还有个小儿子盛清。
倒是长姐盛荔,颇为喜爱这沉静少言,虽不同世人,却待人坦荡的二妹。
盛芸虽恭恭敬敬称阿姊,却到底也同父母一般,不大有亲人间的腻味。
直到妹妹盛芸闺中锦绣,端庄才女的名头江南的士族都有些耳闻了。
盛沐仍安然而无闻地自过着。
这次家遭横祸,姐妹理家,盛芸到底是一贯娇养,不是在闺阁中嬉戏,就是又在病中修养,哪里晓得这些。
不久又病倒了只得休息。
盛沐也是不大懂,却看过书,又自小不知缘故地通透人心,照着学,一样一样,吃了些苦头与眼色高低,也慢慢学起来了。
盛家老爷入狱后盛家最艰难的这一年,都是盛沐在操持着。
后来,相公那一派转主张不得人意了,官家便有重用盛父的意思,因此最后盛父被放了出来,官复原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