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1页)
方才陆规河他们说,霍珩在外极少生病,只有一回伤口感染,人生了场大病,昏睡了四五日才醒过来。
大约是昨夜里淋雨太狠了,浑身湿透,又没有立即换上干净裳服,冷雨深入肌肤毛孔,侵入体内,才导致寒热交加,浑身发烫。
栋兰知道将军生病,其中有自己一份,也不敢推辞了,再怕也将他的背托着。
只是无论花眠的声音放得多么柔软亲和,他都不肯张嘴,渐渐地栋兰都快撑不住了,花眠也有微微带了愠意,索性将调羹拍到了一旁的紫木圆凳上,一手掐住霍珩的下颌,逼他张口,霍珩挣不过,跟着满嘴的苦水汩汩地倒入了喉咙里,呛得他几乎挤出了眼泪,咳嗽不停,一边咳,一边恢复了意识,骂骂咧咧道:&ldo;恶妇,你要、要杀你男人……唔……&rdo;
一颗蜜饯被送到了嘴里,立时泛起了甜味来。
霍珩默了默,立时眉开眼笑,再也不说话了,仰倒了下来,乖乖地咀嚼着嘴里的糖。
花眠松了口气,微笑着用衣袖将额头上的汗珠擦拭去,栋兰在一旁收拾药碗,小声说道:&ldo;夫人,将军他骂你。
&rdo;
&ldo;他常如此,&rdo;说罢,她又笑道,&ldo;这是打情骂俏,你小丫头懂什么。
&rdo;
栋兰于是再也不说话了,轻垂着蛾眉,夜色深处万籁俱寂,僻静的客栈,幽阒的院落之中传来几声洪亮的犬吠。
霍珩这一觉睡得饱足,也不知什么时辰,天色黑甜如墨。
他迷糊地朝外看了一眼,便嘟囔着倒回了褥子里。
面颊仍然有些发烫,这时,一只冰凉的素手碰到了他的脸颊,带着微微兰香味儿,无比熟悉。
霍珩怔了怔,那柔软的小手贴着他的额头抚摩了片刻,终要离去。
霍珩骨头都被撩拨痒了,伸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软软的甜香越来越近,人被他摔入了床帏之中,霍珩睁开眼,身下一双水灵灵的妙目盯着自己,带着熟悉的狡猾的甜笑。
他还未褪去烧热的身体愈发僵住,他看了许久,仿佛心头天人交战,最终,他的嘴唇压了下来,朝她重重地亲了过去……
鸡鸣五更时分,客栈里陆陆续续传来人声。
霍珩从睡梦之中惊醒,入目便是坐在她床头的花眠,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霍珩感到一阵眩晕,昨夜的抵死纠缠之景重临心头,&ldo;你、你……&rdo;
花眠望着他,笑着:&ldo;霍郎,你怎了?怎么脸色还如此红?&rdo;她担忧起来,面色凝住了,&ldo;还没退烧?&rdo;
她方才试过了,烧应是退下去了的。
霍珩也不知说什么,刚刚恢复意识,此时脑中尚且一片混沌。
说什么?说昨晚我那样对了你,婚不退了,我一辈子对你负责,我要试着把你当我真正的老婆吗?要是别人也行,对花眠说这话,不行。
他能被她嘲死。
一想到她那软绵绵的带着三分嘲笑七分戏谑的笑容,便感到骨头离了筋,浑身不自在。
但花眠的脸颊却贴得愈来愈近,霍珩支吾起来,惊恐地瞪大了瞳孔,&ldo;你、做甚么!